府尹拿纸笔现场写了一道简单的题目,差不多就是寻常读书小孩儿都会学到的一句诗。
但是为了越王给越王妃作弊,府尹还相当聪明的让越王背过身,还有人在旁边看着。
越王脸都气黑了,阴沉沉的盯着府尹咬牙切齿,“你这是不信本王?!”
府尹笑嘻嘻:“微臣怎敢,正是为了替殿下证明殿下是绝对的公平,才要找人为殿下作证。”
“况且王妃当初的确是才高八斗,许多才子都自愧不如。微臣出的这道题目绝对公正,王妃必然能够答出。”
越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虽然他心里还是很憋屈,不过他却是相信思如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其他人不懂,只会蒙昧地以字正风骨评判才学。但只有他知道,思如只不过是家中没有条件才不会写字,那些读书人知道的她都懂。
读书人不清楚的,她也能说得上一二三来。
“哼。”越王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很淡定。
然而在一旁听着的李思如则是脸都吓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只希望那题目出得简单一些,但是她现在已经是无法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另一边的桌子,看着桌上的繁体字……
李思如磕磕绊绊的看了,这是一句诗,只有上半句,让她写出下半句来。
这种默写诗词都是考试基操,在这个世界的科举也一样。
但……但问题是。
这首诗她根本不会!
李思如咬着唇瓣,盯着纸上的字,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如果是以前,她还是很享受的。
那些都是惊叹、佩服。可是现在,却变成了看戏、质疑。
这种感觉让她如芒在背,越发的不安。
心里怀着重重压力,李思如站在桌子面前迟疑得越久,那些质疑和鄙视的目光越多,越王的心里也越发不安,不负当初的淡定。
当府尹开口一句“王妃是否……”话还没问完呢,李思如就受不了了。
“够了!就算本宫写不出又如何,这题目本宫见所未见,本宫还想问问府尹大人是什么意思,刻意刁难本宫吗?!”
李思如想得很美好,不是她写不出,而是被府尹刻意刁难。
从而得出结论府尹是帮着李家人的,说不定是收了贿赂。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庭审,所以无效!
然而……
府尹笑起来,笑容中带着古怪。
他让官差把那题目拿起来,给诸位百姓看清楚。
然后问大家:“这是前丞相中状元时所写的诗,要在先皇时,就被归入学堂必学,只要是读过书的孩子,都会答。这题目真的很难吗?”
在场围观群众顿时乐了。
一阵哄堂大笑之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孩子高呼:“我能接,下一句是xxx……!”
李思如:……!
越王:……!
两人的脸色难看得不行。越王在看向李思如的时候,眼神里更多了质疑。
心爱的男人对她的质疑可比所有人的伤害都要大。
李思如瞬间就绷不住了。
“你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她的那些肥皂、高度烈酒、琉璃方子帮越王赚了多少钱!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如今不过是因为她不懂一句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李思如很难过。
“我就算不知道这句诗又如何?谁规定我一定要知道这句诗了!当初那个小孩儿只教识字,从未教我诗词,只不过我天赋异禀,难道这也有错吗?”
李思如咬死了自己就是天赋型选手,反正他们又没有什么机器证明自己不是李思如。
她怕什么?
然后府尹就笑眯眯的让人又拿了阵线和布匹,让她在上面绣朵花。
李思如:……
“你想干什么?!”她一脸警惕,就是这个府尹让她人设全崩,李思如在心里恨死府尹了。
府尹回答:“王妃想要自证清白,便在上面绣朵花吧,否则就是本官也无法判定谁在说谎,到时候就只能上报圣上了。”
李思如:……
总之脸色不会很好看就对了。
她也知道越王跟太子之间的争斗,原本就已经有些劣势,此时还要再让皇上知道的话,就跟直接把越王踢出局没啥区别了。
再者,若是让皇帝知道她的问题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她也不敢去想。
哪怕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带上质疑让她伤心,为了自己的将来跟越王的前途,李思如只能忍下这口气,憋屈的拿起针线。
周围百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小声的议论。
而李家人则是瞪大了眼伸长脖子,恨不得跑到李思如身边去看。
李思如心里也很紧张,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有证据的。然而她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作为现代人,李思如就算是会一点穿针引线,顶多也是在缝补衣服的时候用过,可是现在,她却要绣花!
她哪里会什么绣花,顶多只会用线描出花的图案,至于填色什么的,她真不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李思如手里的布已经描了很久的线,布匹上已经有三四朵简易图案的小红花,可是她却不敢将布匹上交……
因为她知道,那些人想看的根本不是这样的花……
李思如脸色难看的快要晕倒,府尹等人一直看着她,李思如的犹豫和绝望都看在眼里,见时间差不多了,府尹便让人收了布,又跟李家人带来的嫁衣红盖头做比对。
一看,好家伙,手艺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如,完全就是初学者的蹩脚针线,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懂刺绣的人了。
“有趣,有趣。”府尹将两个结果传给李家人看。
李家人大呼:“她不是思如!不是我们的女儿!”
一旁的夫人更是哭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抓着李思如质问,把她的女儿怎么样了!
李家人一片乱象,府尹又将目光放在李思如身上,似笑非笑:
“越王妃,敢问你要如何解释,你的绣法为何跟五年前的你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