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她刚才与我擦肩而过,无视我的原因?”褚辞眼神发直,喃喃自语。
所以,当初分手的事情刺激了她,让她选择性忘记了这段过往?
“什么?”王大夫问。
褚辞没应,起身匆匆离去。
“记得去精神科报到啊!”王大夫不忘大声叮嘱。
他真的是褚少和诗锦的CP粉,当初两人在一起时,褚少发了人生当中第一条朋友圈。
那是诗锦的生日,一月大寒。
乱琼碎玉中,十指交扣在夜色的图片,震惊了一大群人。
而图片上方只有两个字:余生。
后来不知怎么,刚宣布交往没几天的褚少,便臭着一张脸,胡子拉碴的回来,躲在家里喝了半个月的烂酒。
而那条朋友圈,他们也看不到了。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是谁甩的谁。
心情像是过山车似的。
现如今褚少在兰城大生化学院学习,又是兰城大医院精神科的挂名医师,只希望能借此,让两人再相处相处,把冷战压下去。
谈恋爱嘛,分分合合很正常。
像褚少这种臭脾气的人,若真的能遇上容忍他的人,他们大家也高兴。
想到这里,王大夫点点头,之后垂眸,在看到地上扔着的断了的钢笔,裂开了……
*
不知不觉间,脑袋放空的诗锦沿着滨河路准备去地铁站。
见德水铁桥下方围着一群人,很是热闹。
人生来好奇心很多,她也是。
顶着大太阳,一路走到下方堤坝,就看到一个女人跪在岸边嚎啕大哭,而水里,则是一个少年。
少年脊背靠着德水铁桥的柱子,对抗急湍的流速,倘若他再往右边挪动五米,就要被河流冲掉了!
四周的人议论纷纷,愣是没个人去报警。
站在台阶上的诗锦报了警正要抬步离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眼睛一眯,在看清少年的脸后,嘴角一顿猛抽。
段宏希!
女人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旁人看不下去,也附和着:“不就是报错专业了吗,上来吧!生命是很可贵滴!”
“报错专业?”段宏希愤怒通红着一张俊脸,拳头砸在河面溅起大片水花,“什么叫做报错专业!老子明明是体育生,要游泳!肯定是我妈偷偷改我专业!我不想去生化学院!我不想当丧尸!”
德水的咆哮根本盖不住段宏希的愤怒嘶吼。
“……”
什么玩意儿?
去生化学院当丧尸?
诗锦嘴角又是疯狂抽搐,她是真的看不下去这个狗东西了,于是拨开层层人群,走到河岸边。
女人哭得没有力气了,一个劲儿哽咽。
收起最后一把眼泪后颤颤巍巍站起身:“行吧,段宏希你就去跳河吧!反正你妈我也活够了,咱母子俩一起跳!给德水里的鲶鱼造造福!”
说着,女人直接翻过栏杆,往河里跳。
段宏希瞳孔骤然一缩,“妈”这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卡到喉咙里。
“阿姨!”诗锦见机一把从后面搂住段母的腰,人到中年,肉乎乎的,搂起来像极了一团软棉花。
“你放开我!我要和我儿子一起死!一起死——!这个臭小子自幼吓唬人,我看看到底是谁吓唬谁!”
段母撕心裂肺的吼着,圆滚滚的身子鱼一样乱扑腾。
“……”
儿子不省心,母亲更不省心,诗锦一阵无语。
附近围观的人也纷纷帮助诗锦将段母拉住,免得她跳下去。
“诗,锦?!”
还在骂骂咧咧的段宏希总算是在刺眼的太阳中看清了抱住老妈腰的女孩。
之前还没认出来,现在细细一看,虽然带着墨镜和棒球帽,可那欠揍的鼻子和嘴巴,他绝对认识!
狗东西!
段宏希压制了三年的火气一下子窜上了胸口,瞬间忘记了与母亲的对峙。
他奋力往这边游泳,群众一阵哗然。
还以为他真的要自杀,但看到他游的方向,热心肠的人也来到岸边伸手帮他。
但他不领情,鹰眼死死地锁住那个棒球帽,咬牙切齿中拨开人群,走到诗锦跟前。
此时,段母已经被抱回了栏杆内,坐在地上呜呜痛哭,她真的没脸见人了,怎么生了个这种智障货色!
定是随他那个死鬼爹了!
诗锦站在旁边,漫不经心揉着发疼的手腕。
还不等她抬眼,衣领就被一只大手给揪住,整个人差点被提了起来。
“狗东西!可总算让老子找到你了!”段宏希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狠狠地说。
若诗锦是牛筋,那段宏希恨不得一秒钟嚼碎,吞入肚中。
“放手!”诗锦眉头蹙紧好脾气提醒。
这家伙,三年前还没自己高,三年后比自己高一个头。
段宏希鼻子附近的肉隐隐跳动,二话不说,挥起一拳,“砰”直接给诗锦迎面一击,然后松开她的衣领。
诗锦被迫往后退了几步,鼻子里流出一股热流,她嘶了一声,抬手擦了一下,看着手上的鼻血,忽的笑了。
段母惊呆了,石化在原地。
四周的人也一脸蒙圈,这是什么事儿?
人家小姑娘路过,你个大男生怎么就上手欺负了?
一大汉看不下去了,揎拳裸手准备上去教训这个臭小子,但却被二人接下来的举动,严重受了刺激。
只见诗锦后退了两步,擦掉鼻血后,趁段宏希精神松懈时,也上去一拳,重重砸在段宏希的眼窝。
一秒青!
段宏希吃疼,轻轻触碰了一下右眼窝后,再次挥拳要教训诗锦,面前银光一闪,紧接着,玫瑰金手铐帅气干脆的拷在他手腕。
身边多了两名警察:“有人举报你用生命恐吓他人,给他人造成精神损失,现在请去少管所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谢谢配合!”
说罢,直接押着段宏希上了警车。
离开之际,段宏希还惦恨着瞥了诗锦一眼,见她额头上早年伤疤还在,露出胜利的笑容。
这场闹剧,也在短短几分钟后结束了。
耳边仍然是轰隆隆的河流声,诗锦瞥了眼远去的警车,从口袋里抽了一张纸巾搓成棒塞到鼻子里,不一会儿取出来扔到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