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决定主动说出来，“如果我告诉你真相，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我，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沈岩绝对不是个变态，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不管伤害你的人是谁，都不可以。”

韩菲忽然止住脚步。

转过身去，看着沈岩，闪烁的眼眸，此刻，宁静的像是一汪湖水。

风吹湖面，泛起道道涟漪。

韩菲久久凝视着沈岩，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注视，谁都没有再开口。

韩菲的齐肩发，在夜风中随风飘起。

裙角带出的清风，有少女甜甜的香味。

一辆辆救护车呼啸着，车顶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从两个少年身边开过。

老灰觉得人类实在太无聊，趴在沈岩裤腿，睡着了。

“沈岩。”

韩菲过了很长时间后，这才终于开口，“可以抱抱我吗？”

韩菲的声音很轻，很柔，也有一点发颤。

像粉色的纸飞机，慢慢从天飘落。

沈岩刚刚张开双臂，韩菲忽然向前一扑，扑进他的怀里。

趴在沈岩的怀里，韩菲枕着沈岩的肩，眼泪在不停闪烁。

整个人，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被沈岩抱着，温软柔顺。

“韩菲，你要是想哭的话，不用憋着。”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岩轻轻拍着韩菲的后背。

韩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柔软的像是黑色的锦缎。

“沈岩，你对我太好了。”

“我特别害怕，我配不你对我的好。”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小心翼翼保护着我，让我避免受到一丁点伤害。”

“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我受到连累，如果我害了你，我会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中。”

“那我还不如现在就跳楼自杀。”

“沈岩，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带南南吃烧烤，我为什么不推开那个那个人，去救南南。”

泪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韩菲的眼角，落在沈岩的外套。

韩菲一直在哭，一直在说，沈岩没有回应过一句。

只是轻轻的拥抱着她。

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哪怕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些悲伤，也不是你能安慰的了。

既然安慰不了，就默默陪着她，等着她慢慢变好。

在深夜，在雨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起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个人，对她不离不弃。

事实证明，女生一旦哭起来，很难止住。

老灰在沈岩裤腿第三次翻身的时候，韩菲终于不哭了。

“我饿了，沈岩。”

沈岩暗暗呼了口气。

两人互相离开对方怀抱，一起在大街走着。

韩菲脸色微微有点发红。

天边露出鱼肚白，清洁工人已经开始扫大街了。

“怪不得累了，原来我哭了这么久。”

韩菲不好意思的看着沈岩，吐了吐小舌头，露出少女的天性。

不过很快，她又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瞪着大眼睛，冲沈岩伸出拳头，“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

“把我大卸八块。”

沈岩安慰她说，“没什么的，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

韩菲仔细琢磨沈岩的话，忽然轻轻笑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怎么跟个油腻大叔似的，总会讲出那么多道理，可是你讲的又都是对的。沈岩，我真的有点怀疑，你是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韩菲歪着头，头发在她面前散开。

沈岩主动帮韩菲捋了一下凌乱的发梢，然后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袋化肥，才变得这么早熟的吗？”

沈岩说完，就往前跑，边跑边说，“来追我，追我我就告诉你，吃什么化肥能早熟！”

“吃化肥，我让你吃化肥！”

韩菲迈开大长腿，追了去。

两人踩着街的水花，溅起一道道水珠。

你追我赶，笑声传遍半条街。

清洁工人，早起晨练的路人，一脸惊讶的望着两个少年。

老灰觉得跟他俩在一起太丢人现眼了，于是主动放缓了脚步。

摇着尾巴，往街道两边的胡同东瞅瞅西瞧瞧，寻觅一下有没有好看的小奶狗。

绕过利民街，前面就是最繁华的商业街。

街已经热闹起来，各种卖早点的纷纷出摊，热气蒸腾之间，满街飘香。

“肉馅包子，刚出锅的肉馅大包子，一块钱一个。”

一家包子铺门前，站满了排队买包子的人，听到老板吆喝声，排队的人脸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韩菲看了一眼包子铺门口的黑色匾额，“红房子包子铺”几个苍劲大字，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