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受伤,你可是片刻不离的,如今倒是好,真如话本上说的,三年便腻了,好个负心郎。”
任湿发流着水,宁祁随意将衣服搭在身上便走了出来,适才的尴尬已然忘记,又开始打着嘴炮。
老大继续品着茶,新茶口感确实清爽。
抬眸看着宁祁,胸口上的疤又多了几道,眉间瞬间多了几道沟壑,
“此行可有什么意外。”
宁祁顺着老大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不在意的拿着衣服遮了遮,拿着另一个衣角擦拭着头发,
“会有什么意外,路上遇到几只臭虫,全都解决了。”
朝着老大坐的桌子旁随意一坐,就着温热的茶水一口闷,
解渴。
“若是京中女子看到你这模样,多少姑娘心碎一地,往日金贵的少年郎如今俗不可耐。”
宁祁不以为然,捏起嘴边的茶叶杆,拿着帕子将其擦干净,
“心碎一地,呵,嫁于我没子嗣才是悲惨,何必呢。”
宁祁将帕子随意一放,靠着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老大,
“我这辈子也就这般了,你可是大好前程,如今沾了这趟浑水,今后找伴就难了,京中贵女估摸着不成了,若不成我给你去买一个,养个童养媳,以后也有个归宿。”
“说说,你喜欢那种的,下次再出门我给你找找。”
老大有些无语,自己又不是女子,要何归宿,还找童养媳,
“糟粕。”
嘿,自己这是为他好,这话说的真没良心。
又灌了一口茶水,问了军中之事,好似不经意提起,
“十三如何。”
冷不丁出声,让老大有些意外,以为会等到明天自个儿见见,
既然问了,老大也在想十三这些日子的表现,
武功不错,性子不羁,火头军几人真心实意喜欢他,是个好苗子,斟酌片刻,出了声,
“强于少时的你,也比你难懂。”
这话说的,看来十三这段日子闹出的动静不小。
老大看着宁祁沉思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有些话本不该自己说,可是十三这孩子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什么事都不与他说,还将这枷锁扣在他身上,他真的会乖乖听话,不过几个月相处,老大坚信十三不会如几人所愿,
更何况,
“十三是庶子,当年你娘和你爹大闹一场才把你这弟弟送到乡下,若他真回了府,你娘愿意接受,
伯父虽无其他儿子,但他可是有几个嫡亲的弟弟,十三若是回了府,泼天的富贵,他们能坐以待毙,能不为他们的子子孙孙考虑。”
宁祁面上并无变化,内宅之事,男子向来不插手,当年之事真真假假谁能说的清。
不过,自己受伤,提了一嘴这远在村子的弟弟,娘亲并未阻止,还带着欣慰,让自己多看顾十三母子,一切都随自己。
宁祁不是吃亏的主,自己受伤,不代表什么人都能来掺上一脚,血亲的弟弟不要,帮衬旁人,自己不傻。
京中如今自顾不暇,如今回去也是个烂摊子找主人,不见得十三看得上,自己得努力一番,等万事顺平再告诉十三,到那时几年相处有了感情,他也不见得拒绝。
宁祁的表现让老大有些担忧,有一种直觉,有些事不会那么顺利。
若是宁梓溪在俩人面前,一定会把人劝劝,古代人最讲究父承子业,自己一个女娃娃怕是想继承也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