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宫保森南下拜访,来者众多。
佛山本地武馆馆主、门派掌门,佛山精武会、两广国术界都派出了门脸,再加上宫保森从北边带来的人,规模盛大,仅次于当年五虎下江南的国术届盛世。
毕竟是前中华武士会会长正式退休,这个面子大家都得给。
他话刚说完,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一时拿不定主意,大家都本能的看向本地威望最大的精武会会长梁敦远。
梁敦远也一脸为难,别看精武会分会众多,但是从关系上讲,都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
人家北方拳师因为倭国的铁蹄对北方的糟蹋,很多都和倭国有血海深仇,再加上宫保森这个扛把子爱国立场坚定,不停呼吁大家,所以他们都很团结。
能力不够的,就南下避祸武艺高强的,纷纷加入军队,抗日救国,而后者居多。
而南方拳师尤其是广东地区,因为地缘因素,家庭条件都很好,家里不是大商人就是当地地头蛇,像梁敦远这样愿意做实事的爱国商人还是好的。
如叶问那样的,身为富家子弟,有钱有闲,结交狐朋狗友,经常出入乌烟瘴气之地,听曲、抽大烟,三样都沾。一代宗师里面有镜头的,所以不要喷
事实上如果不是倭寇侵华,羊城失守,佛山沦陷,财大招风的叶家被日军盯上,拖家带口的叶问几乎沦落到流浪街头无奈之下,这个曾经的富家公子,娇贵的叶老爷也不会去教拳。
当时叶问教拳的目的很简单,单纯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并没有上升到国恨家仇的地步。
连现在的佛山头牌都这个鸟样,你让梁敦远怎么选?
他瞟了一眼坐在后面人群中的“郭”兄弟,有心想把他直接选上去,就怕“郭”兄弟的威望不足以让人服气,所以这话不能让他来提,还得和大家商议。
刚才宫保森话说的很明白,形意八卦门,北方武术界的青年带头扛把子,由他的大徒弟马三接了。
那么,你们南方国术界也要挑出一个年轻俊杰来,至少要比得上他徒弟马三,才能够格和他种德艺双馨的宗师级人物搭手。
这个举动可以说是提携新人,也可以说是审视,你南方能不能选出一个和我徒弟马三相比的俊杰。
梁敦远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宫保森:“宫先生准备几时举办隐退仪式?”
宫保森想了想道:“明天吧。”
梁敦远点头道:“好,不如我们先用饭?然后安排您先休息,至于人选,我们大家先商议一下?”
“也好。”宫保森欣然同意,招呼徒弟入座,酒席上大家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此时金楼伙计给每人端上一盅龙泉青瓷汤盅,梁敦远连忙介绍道:
“宫先生远道而来,一定要试试这金楼的五龙菊花羹,此羹活血补气、强壮神经、舒筋活络、祛风除湿,火候刚刚好,要趁热尝尝。”…
伙计连忙轻轻把碗放在宫保森面前,汤盅呈瓷白色,轻掩的盅盖中不时冒出一缕起伏弯转的白雾,蛇羹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宫保森点了点头,看看碗里的蛇羹,端起放鼻下闻了闻:“味道不错!!”
说着又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然后神情一顿,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人群中的赵旭一看就知道宫保森吃出了蛇羹是丁连山做的了,脸上露出一丝怪笑,师父,别怪徒弟我,我可是早就提醒您老人家别自己暴露了,是您自己没听进去啊。
而坐在宫保森身边的马三注意到师父凝固的表情,不由道:“师父,您?”
宫保森表情一松,摆了摆手。
“好羹,好羹啊”
他转头看向梁敦远:“不知道这羹是哪位大师傅做的?人是否在这里?”
梁敦远连忙招呼金楼掌柜灯叔:“灯叔,不知做这道蛇羹的大厨何在?”
灯叔连忙回话:“在的,在的,要不我让他上来?”
宫保森笑着摇头:“不必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赵旭知道宫保森宴席过后必然会去偷偷找丁连山,他眼珠子一转,也没打算提醒,就等着看师父的好戏。
如果让丁连山知道,一定会感叹师门不幸啊,我们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叛徒。
接下来酒宴继续,梁敦远作为地主也把佛山的一众武林人士都介绍给了宫保森,特别是赵旭所化名的“郭靖”,中间极尽夸大之词,把他说成是天上少有,地上全无的青年俊杰。
宫保森也来了兴趣:“原来你就是郭靖?去年我师兄李存义的弟子尚霁亭给我来信时提到,武林中出了一位年轻俊杰,说的不会就是你吧?”尚云祥比宫保森大,但却是李存义的徒弟
赵旭矜持一笑“霁亭先生尚云祥的字谬赞了,晚辈没他说的那么好。”
宫保森摸了摸下巴,哈哈大笑:“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霁亭可是很少夸人啊!”
赵旭笑了笑没说话,宫保森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听说你后来北上拜祭霍元甲,又四处拜访武林前辈?”
“确有此事。”
宫保森突然面色一肃:“那你为何去去天津找了张兆东张占魁,去北平找了杜慎媿杜心五,去河北找了王连峰,连我徒弟刘云樵都找了,却唯独不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啊?”
赵旭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你宫家的形意八卦,我在我特世界就学会了,偶有遗漏的部分我师父丁连山也给我补齐了,去找你也没啥意义吧?
难道去了你就把宫二嫁给我做老婆?那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就怕你脚都给我打断。
宫保森见赵旭不答话,眼睛一瞪:“嗯?莫非你觉得老头子我连徒弟都比不上?”
一旁的梁敦远刚要解围,被赵旭背后挥手止住。
赵旭感觉很无语,他明显没有感觉到宫保森的恶意,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也是借机试试自己这个所谓的年轻俊杰的胆色。
所以他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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