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林汀白带过来的绝对是好东西,入口的绵香十分上头,初始只觉得口里满是淡淡的酒香,细细品下来,满口的桃花却叫她如同置身在大片大片的桃林当中,似有蜜桃的清甜在口中荡开,肖奈奈双眼放光:“酒,果然是好酒!”
“你会喝酒吗你?”黑暗中虽看不清肖奈奈的模样,林汀白脑海里却也可以浮出肖奈奈说这话时遮掩不住的神采奕奕。
肖奈奈说的没错,无风不起浪,他今日来找肖奈奈,的确是出了事,只是这事和肖奈奈无关,是家事,也是心事。
阿弗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但说起来,阿弗到底把林汀白的身份看的太重,自从他当上锦衣卫,便把身份有别弄的很清楚。
他不喜欢阿弗这样,也不能直生生的跟阿弗讲出来。
林汀白不喜欢隔阂,自然不喜欢人与人之间地位的差异。
时间久了,林汀白都快忘了,他曾经也是一个少年,血管里全是沸腾的热血,像那初生的太阳,只要可以,拼了命也会将光亮洒满世界。
他没去找阿弗,而是来找肖奈奈,说到底他看清了她骨子里的叛逆和不羁。
这是人世间很少在女子身上有的东西。
从看肖奈奈进牢狱送饭,二楼看肖奈奈喝的酩酊大醉,他便看了出来。
也正是这样,只要他愿意,他们便可以平等交流。
肖奈奈口里一句一句大人喊的好听,心里定不平。
“谁说我不会喝酒的?”肖奈奈不服气:“我很会喝!”
“上次在金郡,你是第一次喝酒吧。”林汀白拿起酒壶悠悠抿了口:“会喝酒的人平时里都是小酌怡情,在怎么不醉喝多了还是会醉,所以都会有个度,而那日,你显然是被酒意给迷了眼,以至于把钱包喝空,都忘了你去那里是要做什么的。”
说到那事,她醉了之后还一把抱住了林汀白的大腿,现在想来还是觉得丢人,肖奈奈小脸红乎乎:“才不是那样,我平日里就喜欢这么喝酒!要么就喝到不醉不休,要么就滴酒不沾,做人嘛,太过内敛沉稳不好,人活着,就理应当快活!”
“你哪来的歪理?”肖奈奈说着她的人生追求,林汀白觉得只是好笑。
但凡在这世界上生存的每个人,都不可能只为了快活而活,自出生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
那些手里拿着破碗,风餐露宿,风里来雨里去,无家可归的乞丐,也有自己的责任,那就是有地可居,有餐可食,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没人可以一辈子快活,因为生活总是会压你一头。
“真是天真。”林汀白嗤笑道。
“难道你不觉得我说的话很有理吗?!”
“是啊,有理。”林汀白道:“但是是歪理。”
“那我问你,如果一个人的生活总是愁与苦,那他还活着干嘛,还不如去死了,我也没说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应该快乐的活着,但总该去为了拥有那种生活而努力的活着。”
林汀白一愣,嘴唇抿着一条线:“那要是无论怎么活都不能活的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