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信带贺皎皎出府逛街,看到什么好玩的都给贺皎皎买,后面随行的小厮大包小包地提着,引得过路人侧目。
“大家来瞧一瞧,上好的钗环,可是宫里传出来的手艺,皇后娘娘见了都说好!”旁边摊子的妇人夸张地吹嘘着自家的首饰。
贺信见过的好东西多了,那些首饰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劣质品,就直接掠过去了。
“爹爹,停一下。”贺皎皎拉着贺信的手喊道。
贺信转身看她,贺皎皎跑到那个摆满了各色钗环的摊子,发现这么多金银玉中,居然还有一支木制的簪子。
妇人有眼力见,堆了笑脸:“小姑娘来看看首饰啊,咱们这都是上等的货色……”
贺皎皎无意听她唠叨,拿起那支簪子仔细端详。那支簪子只雕了一朵海棠花,朴素单调得很,虽然做工粗陋,但是也颇显雅致。
妇人看着那支簪子皱了皱眉,那是她之前在路边随手捡的:“姑娘,这支不值什么钱,您要买看看别的。”
“就要这支了。”贺皎皎爽快地买了。
妇人拿着手里的碎银子,看着贺皎皎开心地离去摸不着头脑,千金小姐不应该喜欢这些金的银的,怎么买了个木制的?
贺信也不明白,但自家女儿喜欢就行。
两人正在街上逛着,贺皎皎突然余光瞥到了街道另一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陆大侠!”贺皎皎也不顾贺信了,直向陆遐奔去。
陆遐听到有人喊自己,诧异地回头,然后就被小包子撞了个满怀。
扑到陆遐怀里之后,贺皎皎也有点怀疑,自己又不是真的只有九岁,难不成小孩子当久了,心智也退化了?见人就扑还真得改改。
“你怎么在这?”陆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丝毫没有因为贺皎皎的冒撞而生气。
“我跟二哥哥来帮爹爹办事的。”
旁边同行的方子煊忍不住笑了,还伸手捏了捏贺皎皎的脸蛋:“就你还帮你爹爹呢,不添乱就不错了。”
贺皎皎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好厉害的丫头!”方子煊揉了揉被拍红的手。
“陆大侠,你们来这是不是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如来我们府里吧。”贺皎皎又暗搓搓打起了坏主意。
把陆遐骗到自己府里,那岂不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贺信过来看到陆遐方子煊和薛从晏三人后,也邀请他们到自己府上。
“住客栈总归不方便,不如移步府里,好招待你们。”
陆遐本来想拒绝的,但奈不住贺信百般邀请,只能暂住他府里。
由于天色还早,几个人就先熟悉熟悉环境,贺信有事先回府,在贺皎皎撒娇卖萌下留下来跟陆遐一起。
“这是什么!”方子煊指着路边卖面具的摊子惊讶道。
贺皎皎听贺信跟她说过,就告诉他:“这是兽面,跟别的面具不一样,是飞禽走兽的面貌。”
方子煊拿起一张兔子面具戴上脸上:“好看吗?”
薛从晏:“……”
陆遐犹豫了一下,勉强吐出两个字:“好看。”
贺皎皎没那么能忍,憋不住捂着肚子笑。
方子煊不管贺皎皎笑他,跟小贩道:“这个面具我要了。”
“好嘞!公子是二两银子。”
方子煊去掏自己腰包,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尴尬地笑了笑,带点乞求地看向薛从晏。
薛从晏直接把腰间的荷包取下来丢给他。
一路下来,方子煊比贺皎皎还能花钱,不多一会就荷包空空了。
他委屈巴巴地又看向薛从晏。
“滚。”
……
天色将暗,四人回到府里。
他们刚一进去就和谢谨打了个照面。
“谢公子,好久不见。”陆遐礼貌地问候谢谨。
“好久不见。”谢谨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头跟薛从晏说话。
“谢公子跟薛公子认识?”陆遐讶异道。
谢谨笑了笑,话里意味不明:“认不认识,陆少卿不知道吗?”
贺皎皎听他俩说话头疼,就跟一样懒得听的方子煊去院子里摆弄今天买的小玩意儿。
一直到晚上众人都相安无事。
次日。
贺皎皎一起来就去找陆遐,却听说他们已经出去了,就连谢谨也跟着去了。
“他们去哪了?”贺皎皎问看门的小厮。
小厮挠了挠头:“这个奴才不知道,但好像是往那边去了。”说着给贺皎皎指了一个往西的方向。
贺皎皎对他们此行的目的了如指掌,既然是去西边的,那就是望月亭了,事不宜迟,贺皎皎叫了马车去望月亭。
刚准备出发,她突然福至心灵,四个人大摇大摆地去望月亭,那心里有鬼的人不早跑了?这么做未免也太大张旗鼓了,也许……也许只是个幌子呢?
“张伯,掉头去东边。”贺皎皎决定赌一把。
快到了望月楼,贺皎皎让他停下。
“张伯,你先回去吧,就跟我爹说我出来玩了,放心吧。”
张伯本来还不放心,但也没有法子,只能先在一边等着了。
走了没多远就是望月楼了,上面挂着一副鎏金牌匾,门前有不少妖媚艳丽的女子冲路过的男子招手。
望月楼是庐陵有名的烟花场所,只有男子才能进。贺皎皎早有准备,换了一身男装。
她正准备大步进去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难道是自己女扮男装被发现了?贺皎皎下意识地这样想。
“站住,这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那女子审视了一眼贺皎皎,拦下这个脸还青嫩的小男孩。
原来没被发现啊,贺皎皎舒了一口气。
“你看那是什么!”贺皎皎朝旁边随处一指。
那女子下意识地往那边看。
贺皎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莽头冲了进去。
女子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回过头来只看见小男孩趁她不注意跑了进去。
“哎!抓住他!”女子惊慌失措地跑了进去,并喊旁边的人抓贺皎皎。
里面人多拥挤,贺皎皎个子小,在人群中灵活地钻来钻去,女子就不那么轻松了,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就要追上贺皎皎。
贺皎皎情急之下看到一边坐着的陆遐等人,激动地跑过去:“救我!”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过来,陆遐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还是听声音辨认出来这是贺皎皎。
那女子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不好意思地向他们道歉:“抱歉,打扰到四位公子了,小鬼头,还不出去!”
贺皎皎抱紧了陆遐:“我不!”
那边谢谨看着一身男装,扎着小揪揪的贺皎皎,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