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贺府之后,谢谨跟贺皎皎两个人就想结了深仇大恨似的谁也不理会谁。
贺皎皎整日粘着贺睿玩,这让一向被冷待几乎忽视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娇娇啊,你没事吧?”贺睿摸了摸贺皎皎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最近怎么没见你找谢谨玩了?”
贺皎皎冷哼一声,“我才不跟他玩,坏透了!”
贺睿激动地搓了搓手:“哥就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我好吧!”
贺皎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和谢谨毕竟是在一个院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贺皎皎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谢谨。
她刚想抬头说对不起,看到是谢谨后,脸色立马就变了,哼了一声就从他身旁走过去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谨这几天对着贺皎皎的阴阳怪气有些恼了,直接拉住了贺皎皎的胳膊。
贺皎皎回头想甩掉他,“你干什么?”
谢谨咬了咬牙:“贺皎皎,我惹你了?”
“没有啊,谢大人现在是御史大夫,又是皇上钦点的皇子少傅,飞黄腾达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您,我高攀不起,更谈不上惹了。”
谢谨听了贺皎皎的话脸比炭还黑,但想到那天他狠下心打了贺皎皎,态度又软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他的语气像是道歉,向来强势的谢谨,居然向一个小姑娘道歉了。
贺皎皎虽然惊讶,但并不能平息她的怒火:“少傅是不是故意的与我何干?我要去找我二哥哥了,少傅松手吧。”
“那天我若不罚你,如何树立威严,他们是不会服我管教的。”
贺皎皎转过身郑重地看着谢谨,道:“你是高高在上的朝臣,我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何必向我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贺皎皎觉得自己跟谢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应该再缠着他,乞求庇佑了。
贺皎皎甩开了谢谨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谢谨看这面前的不过九岁的小姑娘,说着这样的话,似乎有什么打破了禁锢,在心里落下了一个东西。
他下午还要照常去皇宫给皇子们授课。
方瑶出于上次谢谨打了贺皎皎的事,几乎把跟谢谨的仇抵消得一干二净。
“少傅,我想问您个问题。”方瑶殷勤地去找谢谨问问题,套近乎。
谢谨只瞥了方瑶一眼,冷冷道:“我课上讲过,公主没有认真听吗?”
方瑶挫败地回去了,之后她又找了御膳房新做的糕点,给谢谨带过去。
“少傅,这糕点你尝尝,很好吃的。”方瑶捏着一块糕点送到谢谨嘴边。
谢谨冷漠地往后退了一步:“微臣不喜欢甜食。”
看到那块糕点,谢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贺皎皎那双肉乎乎的小手,手里还拿着块梅花酥。
他烦躁地坐马车回去,掀开帘子看着街上的闹攘,看到一家门坊前的人颇多,似乎围着买什么东西,就让车夫停了下来。
“那处门坊前怎么那么多人?”
车夫看了看回道:“公子,这是京城新开的点心铺子,卖的桂花甜糕可好吃了,在别处都吃不到呢!”
“公子,您要是喜欢奴才就去给您……”
还没等车夫说完,谢谨就下了马车,往点心铺子那边走去。
慕名而来的人多得很,谢谨今天格外地有耐心,排了约莫半个时辰才买到一盒桂花糖糕。
谢谨拎着手里的盒子,唇角微微一勾。
他正要回去的时候,眼角却看到了一个身影,很熟悉。
谢谨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追了上去,果然是熟人。
那个男子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还悠哉悠哉地在街上闲逛。
谢谨不会看错,前面不远处的这个人,正是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吴奚守。
吴奚守是沈寒山的属下,当年威名赫赫的左将军,却在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中丧命。
那场大火好巧不巧烧在了沈寒山当年驻守的军营,将粮草烧了个一干二净,吴奚守为了护着粮草,不幸牺牲,尽管如此,沈寒山在最后还是被安了个失职的罪名。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谢谨心中满腹疑惑,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一定有鬼!
他悄悄跟上去,追着吴奚守到了一片密林。
这里面光线都照不进来,一片昏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谨也被人盯上了。
吴奚守正循着路回家,突然眼前寒光一现,脖子上被人架了剑。
吴奚守镇定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将军还没死啊?”谢谨喊他吴将军,轻轻嗤笑了一声。
吴奚守眸光微动,“吴将军?公子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人呢?当年征战沙场的左将军脸上留了一块伤疤,我没记错吧?”
吴奚守见瞒不过,也不打算装了,眼中聚起了浓浓的杀意:“你是何人?”
“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不过我记得,吴将军不是十年前就死在了大火中吗?”谢谨把剑又靠近了点。
吴奚守没有说话,谢谨打算给他放点血,正要下手,突然身后一声尖鸣,谢谨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一支利箭在耳边呼啸而过,堪堪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谢谨一只手制住吴奚守,转过身看向无边的密林深处。
吴奚守大笑了起来:“公子中埋伏了,如今看来是逃不掉了。”
“吴将军下来陪我,也不孤单了。”
密林里骤然跳出来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锃亮的长剑,齐齐向谢谨刺来。
他用另外一只手拿着剑抵住,奈何对方来势汹汹,都是顶级刺客,身手不凡,谢谨也只有招架的力。
剑刃划过,他慢慢与他们周旋,突然一剑刺下来,谢谨转身躲过,却没想中了吴奚守在背后的一剑,谢谨闷哼一声,把后面的吴奚守踹倒在地。
久战不利,谢谨挽了剑花,向对面一人刺去,实则声东击西,趁他们防守之际,点了地跃到树上,匆匆离去。
出了林子之后,他走了另一条小道,拿起了地上之前追吴奚守落下的糕点盒子,回了贺府。
他回了临玉轩就把自己关在了卧房,谁都不让进。
贺皎皎正从外面回来,本来就没有注意到谢谨的房间,偏小厮过来提醒了一句。
“姑娘,谢公子吩咐说任何人都不许进他的房间,您若有事等他出来再找他吧。”
贺皎皎一听就好奇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不让人进?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谢谨的房间,从窗户抠了个小洞,凑过去看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