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默把李悠悠扛上二楼的卧室,费了老大的劲。
他刚搬进没两天,其他房间来不及布置,她只能在他的卧室过夜。
气喘吁吁,干脆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歇会。
热死了。
大汗淋漓。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空调。
拉过床尾的毛毯给她盖上。吹冷气容易感冒,不开空调又闷热。夏暑的夜,不好过。
他忘了给她脱掉鞋,又爬起来去脱她的高跟鞋。
目测这双细高跟有十厘米。这么细的鞋跟要承受一百多斤的重量。女人啊女人,为了美,宁愿忍受疼痛,太勇敢了。
她的几个脚趾头被挤红了,白白的脚趾尖透出樱红的颜色。他瞧了隐隐地生出一丝心疼。
“招财猫,你的脚会不会很痛?”他好人做到底,抱过她的脚给她揉一揉那些发红的地方。
哈哈气给她吹吹,他觉得不够。于是下到一楼,找冰袋给她仔细地冰敷一下。
她感觉到脚上的一股凉气,下意识地蹬蹬腿。他抓都抓不住。
她连翻了两次身,几乎要从床上掉下来。他急得丢下冰袋,扑过去接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她掉下来被他兜住了。但是两个人都翻倒在地上。
她趴在他身上,因为不舒服而呜呜地哼叫了两声。他的后背硌到坚硬的地板,痛到面部扭曲。
“呜呜……”她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仍还是迷糊的状态。
“怎么了,招财猫?”他以为她醒了,轻声问道。
“我要吃苹果……”她吧唧吧唧嘴,还是没醒。
他无奈地叹口气。怪不得这么胖,爱吃的家伙。
扭头看见他家招财正蹲坐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李悠悠看。
“招财,这个招财姐姐是不是比你贪吃?做梦还梦见吃东西,吃不着还哭咧。”
他不由得又笑了。轻轻地顺一顺她的后背,哄道:“招财猫乖乖,不哭啦。等你醒了,我给你苹果吃好不好?”
她半晌没反应,他又费力把她重新弄回床上去。怕她掉下来,他把她放到最中间的位置。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面若桃花。呼出的气夹杂着蛋糕的奶油香味和酒味,都扑在他的脸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心脏竟跳得一阵比一阵快。
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从房间里退出来了。
招财跟着他一起下楼,时不时抬头看他。
他蹲下来撸会猫,抱着招财一起下楼。猫碗里的猫粮一粒也不剩,水也喝了大半。
他在猫碗里倒了猫粮喂招财,一边抚摸一边对它说:“招财,你喜欢那个招财姐姐吗?”
招财蹲坐下来,歪着脑袋又直勾勾地看着他,模样呆萌。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当年,马萨诸塞州的查尔斯河畔边上。日暮海岸,地平线处是灰蓝色和橙红色的云霞缠绵。
那一天,他最爱的她跟他道别然后转身离去的背影,永远定格在他的心里。成了他这么多年无法去触碰的印记。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往事不堪回首,三年过去了,就让岁月慢慢地销蚀他脑子里有关那个人的记忆吧。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谁说不是呢。
翌日清晨。
鸟儿们在窗外高高的绿枝上蹿下跳,吱吱吱地鸣翠。
李悠悠被这一阵阵的鸟叫声吵醒了,渐渐清醒过来。
憋尿,膀胱要爆炸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想去上厕所。要下床,被一个人的身体拦住了,她猛然睁开眼。
是谁在她的床上?
哦不,这不是她的房间!
“啊”
一个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她旁边,头歪向另一边。她看不清他的脸。
关键是,他不穿衣服!下半身裹了条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