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爷爷,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家休息吧。”
乔心悦见势不妙,马上拉起劳莲芳往回走。劳莲芳还没得到明朗的回答,不甘心就此离开,拗不过乔心悦,被她拽回家去了。
明朗定定地望着如意街空荡荡的路口,小芳的身影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袁龙叫他上车,他便上车。他一向坐在后座的,这回竟鬼使神差上了副驾驶位。坐那也不系安全带,袁龙提醒他系安全带,他便去系。
袁龙担心地瞅着他,他灵魂出窍了?像个提线木偶。
“明老,你怎么了?”袁龙挥着一只手在明朗眼前晃了晃。
明朗突然指着自己的头发说道,“她说我是糟老头子?我的白头发很多吗?露出来了吗?”
他的头发黑得不能再黑了,里面是有几根银丝。白发数量不多,藏得隐秘,别人一般看不出来的。
“她在气头上,随便说的,你何必放心上?再说了,劳小芳性子泼辣,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袁龙对明朗怕老的敏感也有些敏感,忙安慰好他。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在说她坏话?”明朗板起脸来了。
袁龙瞪大眼睛,“我……我……”
“快去理发店,把那个托尼给我叫过来。”
已经九点半了,正是理发沙龙店准备下班的时间,
他们临时预约了造型师托尼老师,店里所有的人因为他们要来,都不敢按时下班。托尼老师是国内最有名的造型师之一。
袁龙站在一旁,一只手举着手机给托尼看,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托尼为明朗做造型。他生怕剪刀一个不小心会刮破明朗的头皮似的,搞得托尼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的剪刀。
托尼时不时地瞅一眼袁龙手机上的照片。明朗说了,他的发型要完全按照照片上帅哥的发型来做,不能差了一丝一毫。
托尼心里嘀咕,这照片里的帅哥好像是枫叶集团总裁明琛啊,可不就是他的大孙子吗?
爷爷要跟孙子做同一个发型,托尼头回见。
一个多小时后,明朗和袁龙回了青星山庄。
明琛从山庄里出来,准备取车外出。
停车场上,双方迎面碰上了。
明琛见到爷爷的第一眼,略微愣怔,“爷爷去理发啦?还染了颜色?”
明朗神秘一笑,抬手摸一下自己的头发,“是啊。浅亚麻色的,k吗?”
明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爷爷长得帅,即使理成光头照样能迷倒一片大妈。何况这发型英气逼人,简直帅呆了。”
明琛极少夸人,这般不吝夸奖,绝对是真心话。明朗得意地又拿出手机来两张自拍。
“琛少这么晚还出去?”袁龙忍着一肚子的笑,问向明琛。
明琛拉下车窗,淡淡地笑道:“是啊,我去安慰一个失恋的朋友。晚点回来。”
明朗叮嘱他别喝酒,早点回家。他应了句好,忍不住又多瞧了一眼爷爷的发型,总觉得好眼熟。…
他的车子驶出去一公里后,他终于想起为什么眼熟了。
靠,爷爷的发型跟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到了帝亚酒吧,明朗见到盛默,郁闷地吐槽道:“糟糕,我爷爷跟我剪了一样的发型。”
盛默满脸的问号,“那又咋了?”
“如果乔心悦看见他,再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像老头?”
“拜托!”盛默无语。
盛默叫他来喝酒,陪自己纾解苦闷,他反而也郁闷起来了。
盛默给他拿过来一桶泡着冰水的啤酒,“陪兄弟喝到天明,不醉不休。”
“不行。”明琛的思绪还死磕在发型上。
“怎么不行?你不就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不行,我明天去换个发型。”明琛打定主意,明天一大早必须叫托尼来给他改发型。
盛默安静地喝着酒,心情比他还糟糕,对他的发型提不起兴趣。
明琛见机行事,给他点了一首忘情水,抓过茶几上的麦克风忘情地唱起来。
盛默抬起脚踢向明琛,被明琛轻巧地侧开腿躲开了。
“你滚,点什么忘情水!你看着我痛苦幸灾乐祸?自作主张把她请过来,还让我去接她。”盛默抱怨道。
“说到底,你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怨不得我。”他给盛默递过去一个话筒,他不喜欢唱歌,还是盛默来唱这首歌最合适。
盛默犹豫了一下,接过话筒唱下去,就让这首歌释放他心里的痛吧。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
付出的爱收不回……”
情至深处,悲伤已没有眼泪可流。
盛默唱过高潮部分忽然就停了。他扔下话筒,接着喝酒。
明琛默默地饮酒,也无心与他谈笑。忽然他记起乔心悦参加唱未来初赛时,唱到高潮部分蓦地就望着他发呆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就停住不唱了?
如果她将歌曲完整地唱下去,她应该有机会进入复赛。人生的轨迹将会迥然不同。
他那天一心想要看她参赛,头脑一热就去了。也许,那天他不该出现在电视台。
有些事,冥冥之中总有注定。
“盛默,你少喝点。”明琛把音乐关了。
乔心悦跟他冷战多日,他的心情不比盛默好多少。听着悲伤的情歌,徒添伤感。
“喝酒也没劲,我们干点刺激的事?”盛默放下酒瓶,呼出一口气。
“你想做什么?”
“玩卡丁车。”
“不去,我们喝酒了。”
“陪我去河边吹风。”
“你知道我不喜欢在河边。”
“明琛,你好无聊。”
“你最无聊,不过是一个初恋而已,拿得起放不下,不是爷们。”
“都怪你,我快放下了,你又把她叫过来。”
“你要是真放下了,见到她就该像普通朋友那样嘘寒问暖。”
而不是借酒浇愁。
盛默起身,拉着他也起来,两个人朝包间外面走出去。
外面灯红酒绿,男男女女,繁华的夜。
他们走出了帝亚酒吧,外面燥热的风吹过脸颊,盛默的脸就红了。
盛默勾着明琛的肩膀,带他沿街边漫无目的地走向前方。明琛嫌他把重心侧在自己的身上,走路累,所以推开了他。
前方的夜色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催发出七彩的光环。
明琛说:“我好像看到一个人。”
“废话,街上这么多人,你看到的不止一个人。”
“我是说,认识的一个人。”
盛默吹出来一口酒气,对着明琛的耳朵吹。“别告诉我,你看见的是何梦蕊。”
“就是何梦蕊。”明琛望着不远处咖啡店的落地窗,顿足。
何梦蕊一个人在喝咖啡,好像有心事,看上去万分落寞。
盛默噤声。
哦,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