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莲芳打开了房间的灯,看见眼前的一幕,差点要晕过去。
“心悦,心悦,我的孩啊!”劳莲芳抱起昏迷在地上的乔心悦,泪如泉涌。
“明总,别冲动!阿蓝是该死,可你真的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梁超惊慌失措,不知该去拦他,还是先救乔心悦。
还是先拦他,再不拦,阿蓝真的快不行了。
蜜宝和黑豆一起帮忙拉明琛,劝他别太冲动。
看他那架势,要把阿蓝掐到断气不可。
阿蓝的脸涨红,满脸通红,额头上的血筋一条条要蹦出来了。
“明总,冷静点,不要闹出人命了!”梁超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拉松了他的手。
“是啊,明总,我们先把心悦姐送去医院吧!”蜜宝劝他。
“小琛,小琛,心悦是不是不行了,你快来!”劳莲芳喊他。
劳莲芳怕他真的弄出人命,把他也搭进去了。
他一听乔心悦不行了,脑子清醒了一些,终于松开了双手。
蜜宝跟着黑豆用力,两人终于把他拉开了。
“心悦,心悦……”他奔过去,打横抱起乔心悦,往外面跑。
端午节一大早,母女俩一大早爬起来忙活,,夏秋在门前插上艾叶。母女俩一起洗粽叶,淘米,由夏心悦给肉馅做调料。
夏秋是南方人,喜欢吃肉粽子,虽说在北方的集宁市生活过一段时间,吃过好些年的甜粽子,但最喜欢的还是肉粽子。夏心悦喜欢吃裹着瘦猪肉和咸鸡蛋黄的香咸粽子。
考虑到李丽芬母亲也在樱花市,夏心悦今天还要包几个海鲜粽子,买了干贝、莲子、鲍鱼等物备用。赵红莲暂时不能吃海鲜粽子,但是看一眼也能解解馋,丽芬可以吃。
粽子快包完了,夏心悦搬出来平常少用的大电饭锅。边放粽子边数,包了三十个有余。
“今年包的粽子真多。”夏心悦记得去年只包了十多个,母女俩各吃两个,给林玲姐送了三个,剩下的她送给了大学舍友。
“丽芬妈妈在这呢,等煮熟了你给她们送些过去。”夏秋叮嘱道。
夏心悦应了一声,轻飘飘地说:“给陆凉枫也送几个。”
夏秋昨晚揣着心事,一直不敢在女儿面前提及陆凉枫。半夜起来上厕所,见夏心悦的房间亮着灯,夏秋去敲了门,她伏在书桌前发呆。最近女儿经常熬夜,夏秋很是心疼。
嘴上说是在学习,面前摊开的书本却还是前天夜里翻到的那一页,看了一晚上,一页不翻?她是有心事睡不着吧。
夏秋把粽子煮上了,夏心悦去阳台照看她的多肉,她便朝阳台走过去,有些话想跟心悦说。
“水蜜桃看着比前两天红了一些。”夏秋指着一盆多肉惊奇道。
“妈,那是吉娃莲,不是水蜜桃。”
“哦,我又认错了。你种的太多,我总记不清谁是谁。”…
夏心悦笑了笑,多肉的品种确实太多了,怪不得老妈。刚开始接触多肉时,她也是经常认错它们,比如贝瑞和冰梅傻傻分不清,橙梦露和粉蓝鸟总搞混,后来做过三年买卖多肉的小生意,慢慢地才认清的。
“陆先生拿去的那些老桩服盆了吗?”夏秋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心悦撸枯叶的手停顿了一下,“应该差不多了吧。”见面的次数不多,偶然见到他,她心乱如麻,总是忘了问。
他家阳台朝东,露养应该没问题,到了夏天还能避免暴晒的问题。
天气预报说明天开始有小雨。南边地区的几个省已经连续几天大到暴雨,进入汛期,周边的省份陆陆续续也会受到影响。
“心悦,陆先生对你似乎情根深种啊……”夏秋绞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端详着女儿的脸色。
“妈,你想说什么?”她知道母亲有话。
“我……我想问你,你拒绝了他,你心里一定特别难过吧?你是喜欢他的对不对?”知女莫过母。
“喜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她摘下一棵艳姬下面长出的侧芽,打算种到拇指盆里去,“就像侧芽辛辛苦苦冒出头来,不还是要被我扯掉扔掉,跟母株分开。”
夏秋叹口气,“你这孩子,有苦总习惯往肚子里咽。我知道你还在为以前那些事苦恼,可人是要往前看的。已经过去那么些年了,我们现在过得挺开心的,你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你何必自寻苦恼呢?”
“妈,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她终于问出口了。换作七年前的夏秋,心态哪有这般开阔。白驹过隙,夏秋已然接受新生活,沉寂的心被谁温暖到了?
夏秋猛然一怔,手指揪着衣角,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却被她看出来了。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孩子,什么也瞒不过她。
“我们现在在讨论你的事,怎么扯我身上啦。”夏秋堪堪笑道。
“陆凉枫那样优秀的人,我不能招惹。他年少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将来万一他承受不住世俗的眼光,到头来我不是空爱一场吗?”
她没有门第偏见,但是世俗的人有,说她完全不惧怕世俗的眼光,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她不顾世俗眼光,和他走在一起,他亦能做到世人皆唾笑之下独留一份清醒吗?
“可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我看他也不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你不是怕空爱一场,你是怕连累他遭受世人异样的目光,毕竟他是能走到媒体视野里的人物,跟我们这种平凡小人物不一样。我是你妈妈,我还不了解你吗?”
“当初的少年?你以前见过他?”夏心悦意识到母亲的话头不寻常。
夏秋说:“你读初一那年,经常和他在河边一起玩,我路过见过几次。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把刻着他名字的瓶子扔进了白河村口的垃圾桶里。”
他追求的真相,正是她的伤疤。
呵,多么深刻的领悟。
回到家里,他冲热水澡,任凭水洒在自己的头上,身上。
他无意伤害她,追求真相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她,了解她。然而他好像已经在伤害她,每次他的靠近,可想而知她有多恐惧地在后退。
她到底承受过什么,他无从得知。
如今她下决心跟他告别,他也该知趣地离开。不该让他对她的思慕惊扰到她,成为她的负担。
忽然间,他很讨厌自己。没有来得及为她付出,却惹来她坚定的逃离,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门外的按铃响了几遍,他没动身。
他压根不想去开门,不想见任何人。对方不死心地按着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