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涵被送到离影视城最近的高端私人医院。
这个医院恰好是郝家名下的产业之一。
他受伤的事,医院的人亦不敢透露出去半个字。
外面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乔心悦去医院找郝天涵,所以错过了剧组的开机仪式。剧组的第一场戏已经开机,她过两天才有戏份。
万大凯说了,两天内她得不到郝天涵的原谅,就别回剧组了。
阿亮要将此事向明琛报告,她极力阻挠。
“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给明琛惹麻烦。”她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你就不要再呆在我这了。别怪我赶你走。”
阿亮为难地看着她。
她让李悠悠她们带阿亮去找医生处理伤口。黑豆和蜜宝陪他去了外科。
李悠悠不放心她自己去找郝天涵,执意跟她来到郝天涵的病房门口。
门口站着那两个保镖,他们恶狠狠地瞪向她。
“涵少怎么样了,我来跟他道歉。”她说。
一个保镖拦下她,另一个保镖进病房里打报告。
医生为郝天涵的伤处做过检查和处理。
伤处只是红肿得厉害,倒没出血,不会影响到生育能力。
但是疼痛是难免的,他往后几天每天需要擦药,休养。
不一会,保镖出来了。“涵少叫你进去。她不能进。”
李悠悠急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是她朋友。”
“管你是谁。”保镖面无表情。“涵少只允许她进去。”
“你去找黑豆她们。”她推了推李悠悠。万一李悠悠单独留在门外,出什么意外,她也不放心。
李悠悠不肯走,“我在这等你。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大声喊我。”
她嗯了一声,转身忐忑不安地走进病房。
病房里除了郝天涵,范欣也在。
他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床头,嘴里懒洋洋地咀嚼着什么。
范欣剥了橘子,一瓣一瓣地送进他嘴里。
“涵少。”她站到床尾,不安地垂着头。
“宝贝,我还吃。”郝天涵跟范欣撒娇。
范欣笑呵呵地把一片橘子咬在嘴里,去喂他。
她抬起头去看,眼前的两人为了吃了一片橘子,吻得难分难舍。
郝天涵吻着范欣,却睁开眼睛死死地瞅她。
他那样极其强势的男人,连吻都是掠夺式的舌吻。
她不寒而栗,又低下头。尴尬异常。
范欣嘴里的橘子肉被他吃掉了,他松开了范欣。
“你”他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朝前走了两步。站到床的一侧。
范欣走到别处坐沙发上,给她让出了地方。
郝天涵不满地挑眉,“再近点,到我跟前来。”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照做。
“对不起,涵少!”她是来道歉的,诚恳地向他鞠躬。
忽然,眼前的场景倒置。她的视线从床单倒翻过来,移到天花板上。…
是他突然伸手,把她抓翻在床上。
她被他按倒在他的腿上。
他那里受伤了,不怕被碰到吗?
她感觉很别扭,挣扎地要起来,却被他扼住了脖子。
她越是挣扎,他的手力越是收紧。
她快喘不上气了!干脆不挣扎了。
脸涨得通红。可一双眼睛毫无惧怕,而是冷静地盯着他。
她也想知道,他真的会掐死她吗?来医院的路上,阿亮告诉她,郝天涵生性凶残,但从不杀女人。
“乔心悦,你不怕我扭断你的脖子?”他恶狠狠地睃着她。
“怕。”她憋出一个字。
“怕?”他嗤笑,“你真的怕?”
“我听说……涵少……从不杀女人。”
“可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而且打的地方是他的命根子,当着一堆人的面!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当时是应激反应。
“你做了,总得付出代价。”他加大了力度。
她几乎喘不上气了,本能地张大嘴巴,去掠取空气。然而能吸到的空气很有限。
范欣像是司空见惯,坐在一旁玩手机,丝毫不受影响。
李悠悠在外面听不到她的动静,她想喊救命也没法喊。即使喊了,也未必有用。
外面有保镖,李悠悠冲不进来,可能还会挨打。
她不想死。
太疼了,她本能地闭上眼睛。
“心悦,到妈妈这来……”
她仿佛看见了母亲在对她招手。
母亲微笑着,站在午后的阳光下。穿着白色连衣裙,黑色玛丽珍鞋。鞋子的一侧镶着一颗很大的塑料珍珠。
那是她八岁的时候,母亲生日那天去商场个自己买的裙子和鞋子。
她飞奔到母亲怀里,母亲亲了亲她的脸蛋,摸了摸她的头。她接过母亲递给她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件送给她的白色连衣裙,上面有蓝色小花花的刺绣,精美绝伦。
这是母子装。母亲身上穿的裙子跟送给她的是一样的款式。只是母亲给她买的鞋子是粉红色的。因为母亲说她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应该穿粉红色。
母亲是爱美的女人。即使贫穷,她也会花很少的钱,然后多花点心思,让自己看上去精致一些。
可惜,父亲对母亲不好。她那么美,那么爱父亲,父亲却经常把她打的很狼狈。
母亲偶尔会抱着她哭,说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她小时候不太懂大人的恩恩怨怨,但是她很敏感,她知道母亲不快乐。她在母亲面前总是乖巧的模样,为了让母亲开心一点。
“妈妈,妈妈……”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来了。
不知何时,她感觉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可能比她感知到的还要早一点松开。
她产生了幻觉,对现实的感知便慢了半拍。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快要干炸了!
头晕脑胀!…
她蹲在地上,难过地只想哭。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她在濒死前,看到了母亲难得有的美丽又快乐的时刻。她感到一阵无以言表的心酸。
等她缓过劲来,郝天涵忽地一只手又拎她起来。
他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揪到床上。
逼她坐在床上。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你要死了?哭着喊妈妈”郝天涵目光幽暗地盯着她,似笑非笑。
他瞅了一眼她的脖子,那里留下了一圈红色的印子。是他的手掐红的,很有成就感。
她擦掉眼泪,平静地问他:“涵少要我付出代价就是刚才那样的吗?那么,我可以走了”
直觉告诉他,她哭不是因为怕死,也不是因为怕他。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阴鸷,动了动嘴,却没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差一点就要掐死她了!她居然不怕!
换作范欣那样的女人,他随便一个阴沉的目光甩过去,范欣就要跪舔他了。
他把她推下床,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她整理好身上弄乱的衣服,再次诚恳地对他鞠躬。“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错。希望涵少早点恢复,早日出院。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他睨着她,一直到她从病房里消失。
范欣端起水果盘凑上来了,千娇百媚地笑着哄他:“亲爱的,我再给你剥橘子。”
噼里啪啦
他把范欣手里的水果盘猛地打翻。盘子和水果滚落在地。
范欣吓得魂飞了大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哭哭唧唧的:“对不起涵少,对不起!”
“同样是说对不起,你的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他剜了一眼范欣,“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