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因为需要减速，所以要有轮子。复杂的说，很多情况下，轮子用处很大。”袁牧野笑着说道，他很喜欢李道然说话的方式，让他感觉到轻松。

“哦，对，是我笨。”李道然拍了拍脑袋，连飞机都要安装轮子，很明显落地减速比空中减速要方便快捷的多。

“对的。”袁牧野点点头。

李道然愕然了一下，看着袁牧野，这个对的是说自己笨？

两人开怀大笑，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李道然在水蓝星现在不要说朋友了，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难找，本来还有个陈铭算的上是他的朋友，现在连陈铭也重伤住院了。身边的几人都各有心思，反倒是在道然世界他觉得越加活的自在了。

“为老不尊。”李道然笑骂道。

“自从来了这里，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就觉得亲切。如果我有孙子，大概也像你这么大了。”袁牧野缅怀的说道。

“你有儿子？”李道然问道。

“没有。”袁牧野低头说道。

“呸，连儿子都没有，还想着孙子。平白占我便宜。”李道然啐了一口。

“是啊，连儿子都没有。”袁牧野越发低落。

“后悔了？现在找个生儿子也不晚。”李道然靠在座子上，仰着头说道、。

袁牧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后悔吗？他不觉得，只是看到李道然，才有些感触，让他现在生儿子，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你说，你研究的天网到底是什么，这米兰星的天网就是你儿子啊，若像你说的这天网有生命，是不是还得叫你一声爸爸？”李道然说道。

“想知道？你要是叫我声爸爸，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袁牧野听出李道然的话外音，笑了笑说道。

“老师，你这么开弟子的玩笑就是你不对了。传道受业解惑不是你的职责吗？怎么还能提要求？”李道然白了袁牧野一眼，倒不是他好面子觉得叫不出口，而是他丢不起这人，想水蓝星数十亿观众，他委屈求全这声爸爸他怕袁牧野受不住。

“呵呵，”袁牧野看了眼前面的路，说道：“我所有的学生加起来都不如你伶牙俐齿，若是换个人，别说一声爸爸，就是真儿子我也不一定教他。”

“你还有真儿子？”李道然丝毫不在意袁牧野的心脏是否能承受住他的打击。

“你呀，吃在吃亏在你这张嘴上。天网，你想知道什么？你现在的基础太弱，有些东西告诉你，你也不会懂。别想一口吃个胖子，从基础先开始学习吧。而且，我的答案就在这些基础之中。”袁牧野语重心长的说道，此时倒真有一个老师的模样。

“那你就讲讲基础吧，我听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又不开车。”

“好，那就从这个车上开始讲起，你觉得这个车上的智能系统怎么样？”袁牧野问道。

“，一般般。”李道然回答道，因为他觉得水蓝星上的智能好像跟这也差不多，并没有给他带来惊艳的感觉。

“一般般？你可知道，这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袁牧野笑着说道。

“是吗？”李道然挠了挠头，感觉极限这个词是不是用的有些过于夸张了。

袁牧野肯定的说道：“是的，这已经是极限了，因为再怎么提高计算力，也只能达到这个样子了。因为它始终是为我们人类服务的，而到达这个地步已经满足我们人类的需求了。人类真的需要人工智能吗？你好好想一想。”

“他说的对，道然，人类不需要真正的人工智能。无论是黑客帝国系列也好，终结者系列也好，各种幻想的人工智能也好，你会发现，人类从来都不需要真正的人工智能。我们只是恐惧它，害怕它。”大卫肯定了袁牧野的话语。

李道然点点头，说道：“能为人类服务的智能就是好智能，不需要它有生命，不需要他有感情和情绪。你说的对，老师。”

“所以，天网只是工具而已，我不会希望他叫我爸爸的。”袁牧野拍了拍车内投射出来的机器人的脑袋，笑着说道。

“所以，你是不希望人工智能诞生的是吗？但是，你研究的却是人工智能，这不是互相矛盾的吗？”李道然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不，不矛盾，我说过，我们只是发现，而不是创造，如果天网中真的有生命存在呢？哪怕我们不去研究，它终有一天也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一步了解他们呢。”

“这是悖论，是诡辩。”李道然皱了皱眉头说道。

“看，我们就是如此不被理解的人，我们希望我们的研究是假的，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们却还要一直付出心血研究它，人嘛，就是如此矛盾。你还年轻，你不懂。”

“历史上，很多伟大的科学家所得到的成果很多都是为了证明假设是假的，但是往往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己是错的，这就很真实。或许，他们也曾抱着与袁牧野一样的心态去做实验研究。”大卫缓缓说道。

袁牧野的话，引起了水蓝星一群老科学家的共鸣，他们做的研究，很多时候都希望自己的假设是假的，但往往现实很会打脸就是了。

李道然当然没有这种感触，只觉得他自相矛盾。

“你对战争怎么看？”李道然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拿头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战争从未停止过。又何来怎么看，”袁牧野洒脱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问这些问题，你们管得着吗？顾好你们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兵还没来，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可是兵已经来了，他们还差点带走你们的性命。”李道然明白袁牧野的意思，但是很明显，袁牧野的回答并不能令李道然满意。

“是啊，差点命都没有了，”袁牧野眼中含泪，但声音依然沉稳。“可是，我现在还活着啊，等老子把这堆学生弄走，老子也要扛着枪上战场，总得做点什么。这就是我对战争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