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了!”外头婢女道。
夏妈妈过来传话,“咱们娘娘被陛下禁足了。”
什么?文夫人一个不稳,夏妈妈连忙上去扶了一把。
文夫人觉得不可置信,又觉得自己没有听清,再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夏妈妈复述一遍,“咱们娘娘被陛下禁足了。”
这次文夫人听的清清楚楚了,连忙问,“可有说是为什么?”
夏妈妈只道,“并不清楚。只是说今日宫宴也不知咱们娘娘突然就惹恼了陛下。”
文夫人迟疑又担忧,“榴儿一贯是温和性子,怎么会惹恼陛下?何况她还怀着身孕。”
文夫人正着急,慌慌张张的一头撞见文老爷。
文大人正得了消息过来,告诉文夫人道,“宫里头说是咱们榴儿涉及谋害吴美人,被禁足了。”
“那是不是......”文夫人后头的话却不敢说了,如果淑妃因为谋害吴美人给定了罪,那他们全家可不都得死?
吴美人一介宫婢出身,可奈何她到底是三皇子的生母,也是皇室的尊严。
若是不能为文淑妃洗清冤屈,他们这偌大的一家子人便都没有日子可以过了。
文大人只道,“我正要去寻景淮。”
文夫人不了解,为什么这种时候文大人要去找二公子。
文大人道,“陛下将这桩案子交给了汝阳王世子,景淮和林辰有些交情。”
是啊,文夫人前些日子还在责怪二公子到场交些狐朋狗友,可现在却得依靠他了。
“那老爷快去吧!”文夫人催促道。
文大人正跨出门,却忽然转身看见地上脸颊被打的通红的福珠。他方才因为着急,也没瞧见福珠,现下只对文夫人道,“你真是糊涂啊!”
文夫人并不知道早上乐公公来请苏三小姐的事情,只知道宫里人将珍珠带去了。更不知道福珠是苏家小姐。
文大人拉着她到一旁花厅里,“你知道她是谁?如今你打了她,咱们文家本就够麻烦了,又给咱们找了一桩麻烦!”
“她是谁?”文夫人问,显然是一点也不知道。
文大人早在苏丞相接连几次的拜访便有所怀疑福珠和珍珠两姊妹的身世了,直到今日今日苏家来人来接,如今苏家的人在茶厅候着,可福珠竟成了这幅模样,如何见人?
文大人气急败坏,只觉得头大如麻。心中只叹,真是不得安宁,“她是苏丞相的千金!”
文夫人险些没有站稳。
文大人叹了声,“云州大乱,两个小姑娘来京城寻亲,阴差阳错到了咱们家。原本这也是咱们家对苏家的人情,这些可好,你把人家的女儿打了,这可不是结仇了!现在咱们家娘娘本来就处在麻烦里,怕只怕苏家落井下石!”
文夫人一时手足无措,连忙让人去给福珠看脸。
沈辞得了消息行至花厅,文大人愁眉苦脸。四下无人,文大人只道,“慕白公子,我知道你是本事人。如今我家淑妃娘娘遭了不白之冤,还请你帮帮忙!”
文大人恳切道,“皇上命汝阳王世子小林大人查这桩案子,你和小林大人交好,必要帮我家出份力。”
沈辞只道,“如今我在大人家中,为大人出份力是应该的。”
文大人见沈辞肯答应,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是......“沈辞突然话锋一转。
他眸子明亮,“方才来的路上我听说赖妈妈动手打了福珠。来府里这几个月,我也瞧见了不少事。您的夫人性子爽朗,只是这个赖妈妈是个心术不正的,必留不得了!”
初入文府时,赖妈妈便想往他的粥里下毒,那个时候就该除掉赖妈妈的。不该留下祸患。
文大人点头,“慕白公子说的极是,只是这赖妈妈是夫人的陪嫁,我这就打发他去乡下庄子里养老,永远不会出现在京城里。”
“不可!”身后传来少女薄薄的愠怒之声。
珍珠刚从宫里出来,便听说赖妈妈打了她的姐姐,她双手攥成拳,既有她在,凭什么让别人欺负她的姐姐?
她既成了福珠姐姐的妹妹,便要守着姐姐的!
珍珠冷声,“大人说的轻巧,便是让赖妈妈去乡下养老,天底下竟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珍珠冷笑两声,理智道,“今日一早赖妈妈亲眼见着乐公公唤我苏三小姐,可我不过入宫了。她便唆使着夫人把我姐姐带去,羞辱掌掴。她是知道我们姊妹身份的。可她又仗着什么欺辱我姐姐?”
珍珠看着文大人,“她这样唆使您夫人,这样的人势必留不得,留下是文家的祸害。我今日除了替姐姐讨个公道,更加也是为大人着想。”
文大人仔细想了想,竟不知这婆子明知对方小姐的身份的,还敢欺辱他人。这不是明显给文府找事吗?这样的人的确留不得。这婆子仗着是文夫人的陪嫁,狐假虎威的,只怕是忘了尊卑贵贱。
文大人吩咐道,“将赖妈妈拉出去杖刑三十,送到云州庄子里去做农活。也让众人都看着些,自作主张的下场。”
没有了赖妈妈这样的刁仆在身边,对文夫人也好。
见文大人发话,珍珠这才道,“今日姐姐之事必不会让苏家知晓。”苏家的女儿在文家被打了,不管苏家是否真的疼惜女儿,碍于面子,势必要闹起来。两家闹的脸上不好看。
她是知恩善报的,文家毕竟收留了她们一场,也不想让苏家和文家起了冲突。
文大人点点头,“姑娘是明理的人。”
先前见着苏丞相和这丫头每次见面,都让苏丞相气急败坏又失魂落魄,便知道这丫头是有本事的。
随后外头院子里传来赖妈妈的惨叫声,“哎呦!哎呦!”
赖妈妈是文夫人的陪嫁,二十多年的感情,文夫人自然要给她求情。
眼见赖妈妈哭的可怜,那棍子又厚又重,只砸在人的身上,怕是连腿也要打断了。文夫人求情道,“老爷,她也是我的陪嫁丫鬟。多少给点颜面。”
文大人素日里什么都听夫人的,只是今日显得格外冷静,“正是因为她是你的陪嫁,所以仗着你宠信,为非作歹,险些要害咱们府里出大乱子!这样的刁仆不可留。”
文夫人见文大人今日神色冷漠,又为了淑妃的事情,文夫人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用手帕捂着脸,不忍心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