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看着电脑屏幕上无比清晰的名字,缓缓靠到椅背上。
严向今。
肯定是他让人这么干的,但是撤掉自己的演员,让李屿年顶上是为什么呢?
不可能是想捧他吧。
肖兰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这要怎么跟李屿年解释?
“怎么了?”李屿年看她查完后,脸色不太好,下意识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温度正常。
他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上是正卓娱乐的基本信息,目光扫过严向今,并没有多做停留,毕竟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非常陌生。
肖兰合上笔记本电脑,眼神飘向窗外,思索着如何开口。
李屿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老三打来的,他靠在桌沿上,接通电话。
“老幺,你现在在哪呢?”
“我...我在羌溪。”
“羌溪?你怎么跑那去了?”
“我跟肖兰在一块儿呢。”
“哦,那正好,你问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严向今的,也是京大的。”
“什么?”
“严向今,严肃的严,向往的向,古今的今,你正好问问你女朋友,看她认不认识。”
“为什么?”
“我跟你说啊,那个齐总不是正卓娱乐的老大,他上面还有个董事长,是公司的控股人,叫严向今,我听公司的一个老员工说的,当年他就是跟着齐总一起跳槽到正卓来的。这个严向今在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来过一阵,老员工都知道,后来就不怎么来公司了,你要是想问个究竟,不如直接找这个董事长,那个老员工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也是京大的。”
“京大那么大,她不一定认识吧。”
肖兰听到这句话,猛得转头看向李屿年。
“哎呀,认不认识的你问问嘛,这不是现成的人在你身边,一句话的事。”
“认识又怎么样呢?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解约的。”
“这帮人这么混蛋了,总得有个原因吧,真就是看你不顺眼,闲得蛋疼,想整整你?”
......
肖兰一直看着李屿年,看他收起手机,忙问:“谁的电话,怎么了?”
“老三的电话,他说严向今,就是刚刚咱们查到的正卓娱乐的股东,是京大的,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他。”
肖兰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想对他有所隐瞒,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我认识。”
李屿年不可置信地问:“你认识?”
肖兰点点头,“嗯,认识。”
她看着他的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屿年,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听了...唉...我先讲吧,讲完后,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她语气郑重,李屿年也开始紧张起来。
“没关系,你说吧。”
肖兰转头看向窗外,回忆起七年多前的事。
“那年我大三,有一门专业基础实验课是陈正观代上的,就是那天在实验楼门口碰到的陈老师,你还记得吗?”
李屿年点点头。
“陈正观当时博一,代他的博导给我们上那门基础课,他的博导那届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是陈正观,另一个就是严向今。陈正观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严向今要是没事经常会来旁听,有时候还会补充讲一些内容,课堂氛围还挺好的。”
她转头看着李屿年,“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严向今的。”
李屿年也认真地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后来呢?”
“后来...严向今的研究其实比陈正观做得还要好,我经常跟他们讨论一些专业问题,后来严向今带我去他的实验室,我可以全程观摩他们的实验过程。在实验室里,我还认识了一位师姐,姓袁,说起来,跟我们还有一点渊源。”
“跟我们有一点渊源?你是说我,和你?”李屿年指着自己问。
“嗯,”肖兰点头,“我们遇见那天,我就是专门去那见袁师姐的,要不然,我当时肯定在实验室里,不可能出现商场的停车场了。”
“哦...”李屿年低头微笑,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严向今思维灵活,看问题常常角度刁钻,胆大心细,敢想敢做,这些优点放到做实验上,就特别能出成绩,他博一的时候就有自己的独立项目,并且在大刊发表文章了。他现在如何我不太清楚,但当年他做学生的时候,是非常优秀的,是我们学院的风云人物。”
“你...和他?”
肖兰点点头,“嗯,我和他在一起过。”
李屿年突然觉得手脚冰凉,他紧张地看着肖兰,像是在等待她的判决。
“在一起之后,大概大半年吧,他妈妈生病住院,手术费加后期的康复费用,对当时的他来说,是一笔巨款,当时他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情绪低落,我就想着怎么才能帮帮他。屿年,我之前没跟你提过,我妈妈和她的现任丈夫在M国做的是金融行业,我高中毕业那年去M国,她正好有空,就教我怎么炒期货、怎么做对冲,那年暑假,我在M国待了三个多星期,把我4万块压岁钱,炒到了30万。”
肖兰停了半刻,继续说:“我就跟严向今讲了炒期货的事,跟他说我可以拿20万出来当本金,如果亏了,只当交了学费,本来也是我炒来的。如果挣了,就可以给他妈妈交手术费了。他当时手里也有一些存款,我们凑了30万,趁暑假在南洋待了一个多月,可能也是我运气比较好,挣到的钱除开他妈妈的手术费和康复费,竟然还剩下一大笔。”
“那他妈妈做手术了吗?”
“手术当时挺成功的,但是不到一年吧,第二年春天,他妈妈因为并发症离世了。”
“哦,那真是...很遗憾。”
“可能他妈妈的离开对他打击特别大,那以后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他开始自学编程,几个月后就开始创业,做手机游戏,游戏开发得挺成功的,高价卖出去了,就这样挣到了他的第一桶金。那段时间他特别忙,毕业论文也不管了,整天不见人影,后来一个M国金融公司挖他去做项目经理,他就去了,再后来,我研一的时候,他身边有了别的人,我们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