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醒来后简单吃过早饭,便一同去早市买菜。
早市只开到上午11点,一清早,天才刚亮的时候,菜贩便开始卸货、摆摊了。他们到的时候,早市人群涌动,非常热闹,不过大多都是老人,年轻人这个时候要么还没起,要么已经在上班路上了。
李屿年突然看到一样眼生的菜,叶子有点像蒿子杆,上面有灰白色的绒毛,他指着那菜问菜摊老板:“这是什么?”
那老板看一眼,“艾叶,6块一斤要不要?”
“艾叶?是不是就是艾草啊。”
那老板乐了,“那不是,艾叶是艾叶,艾草是艾草,艾草是药,没人吃的。这个艾叶可以炖汤,可以炒鸡蛋,做饼也行。”
肖兰悄悄在他耳边说:“好吃不好做,咱们走吧。”
李屿年听见后,跟老板道谢离开。
走开几米远,肖兰说:“我小时候,到了春天,街上到处都卖艾叶糯米饼,外婆总买给我吃,她见我挺爱吃的,有一年就试着自己做,要把艾叶煮熟,然后捣成糊状,混进糯米粉里。外婆捣了半天,那艾叶也没能成糊状,第二天胳膊肌肉都酸疼了。后来渐渐地,我也没那么爱吃了,哎呀,我想想,我都好多年没吃艾叶饼了。”
李屿年微笑着听她说着小时候的事,一边不忘买菜。
他买了几只鸡腿、一条牛里脊、一块五花肉,又买了些筒子骨和莲藕,打算炖汤用。
再次来到蔬菜摊前,他问肖兰:“你想吃什么蔬菜?”
肖兰扫视摊上的各色蔬菜,想了一会儿说:“要菠菜吧,不过菜心看起来也不错啊...”
“那就都要吧!”
两人买完菜,携手回家。
李屿年洗手做饭,肖兰就在一边陪他说话谈天,偶尔帮他递个东西。
老宅的灶台是连着煤气罐的,他们不会在这长住,自然也没必要买一大罐煤气。肖兰前些日子在网上买了个便携式野炊瓦斯炉,给自己煮个速冻饺子之类的很方便。
不过,李屿年今天做的菜需要长时间的焖煮,老式煤球炉正好发挥作用。
肖兰从杂物房里找出大小不一的两个煤球炉来,一个是单芯的,一个是双芯的。单芯的一层只能放一块煤,可放4层,双芯的大些,一层可以放两块煤。
李屿年把这两个煤球炉搬到厨房,肖兰掀开杂物房一角木箱盖,里面层层塑料布和厚厚的报纸包裹着十几块蜂窝煤,煤球保存完好,还能使用。
先放进去两块煤球,再点燃一些木片和废纸一同丢进去,不一会儿煤球就被点燃了,砂锅放到炉子上,里面的汤汗很快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
“阿兰姐!”
院子里突然响起田良的叫喊声。
肖兰扭头一看,招呼田良过来:“快进来吧,我们在厨房里。”
田良摘下背包,随意放在堂屋门廊的地上,转身走向厨房。
“阿兰姐,想不到啊,你竟然也会做饭了,我老远就闻着香味啦!”
田良一进厨房,看到屋里还有一个男人,突然顿住。
这,这是不是过年那会儿跟阿兰姐在江边钓鱼的那个男的?看起来好面熟…
阿兰姐说是她男朋友,那是不是得叫姐夫啊。
田良想着,张口就叫出来:“姐夫好!我是田良,肖兰是我表姐。”
肖兰闻言白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李屿年被这一声“姐夫”给叫愣住了,他觉得挺高兴的,转头看了眼肖兰的表情,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你好,我是李屿年,肖兰是我女朋友。”
田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两圈,这两人都没戴围裙,不过阿兰姐手是干的,这位姐夫手是湿的,指尖还往下滴水呢。
他不由笑道:“我还以为阿兰姐转性了,开始学做饭了呢,我看这饭是姐夫做的吧!哈哈——”
说完凑到李屿年身边去,小声问:“姐夫,你都做了什么菜呀?”
李屿年回答:“中午咱们吃红烧肉、三杯鸡、水煮牛肉、筒骨炖藕,还有两样素菜。”
他说出一道菜名,田良就“哇”一声,一连“哇”了四声,忍不住拍拍手说:“哇,我都等不及要开吃了,闻着太香了!”
肖兰指向堂屋的方向,对田良说:“那你赶紧的,先去堂屋把桌子擦擦,再把碗筷洗净摆好。”
李屿年在一旁搭话:“嗯,水煮牛肉很快,再炒两个蔬菜,也就十分钟的工夫吧。”
田良满口答应:“好的!”
拿起横杆上晾着的一块抹布,去院子里的水池打湿,“擦桌子、摆碗筷这活儿,我从小就没少干!”
肖兰听着忍不住笑开来,目光投向灶台忙活的身影,心里暖意一片。
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三人一同收拾完残局,齐齐在沙发上坐下。
肖兰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对了,杂物间那蜂窝煤我得重新包上去,受潮了就不能用了。”
说着走出大门,往后院杂物间去了。
田良看着坐在沙发另一边的李屿年,翘起半边屁股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姐夫,咱们加个微信呗!”
李屿年说一声“好。”伸手从柜子上拿来自己的手机。
两人互相添加好友,田良给李屿年改了个备注:姐夫。
他微笑着收回手机,问:“姐夫,你是不是演了《剑心》的那个白羽?”
李屿年点点头,“是我。”
田良高兴起来,“我就说是吧,刚才没好意思问,电影是古装的,扮相和你现在不大一样,但是你这脸,我说姐夫,你这脸是咋长的,你知道我们学校多少女生都被你给迷住了吗?”
李屿年低头笑笑,“我只能说,谢谢大家喜欢那部电影。”
“姐夫,你接下来拍啥,电影还是电视剧?”
李屿年眉头微皱,“接下来,我还是演话剧吧。”
“话剧?”田良不解。
“嗯,我本来就是话剧演员,演《剑心》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哦...”田良惋惜地说:“那也太可惜了。不过,你会来宁都演话剧吗?”
“会啊,我2月才在宁都剧院演过话剧《金水岭》。”
“是嘛!我就这样生生错过了?”田良皱着脸,作痛心疾首状。
肖兰处理好蜂窝煤,回到堂屋就看到田良一手拍着自己头顶的傻样。
“在说什么呢?”
李屿年看着肖兰,“没什么,聊天呢。”
肖兰在沙发中间坐下,李屿年脑袋后仰,看向田良,“下次再去宁都演出,我提前给你留票。”
田良兴奋地说:“真的?那太好了,我要前排中间的票。”
李屿年抬手比个“OK”的手势,“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