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个人!就是他打败了狮心会会长!”
有人私声窃语,全教室的话题萦绕着一个人,那个人戴着口罩。
牧长丰这才意识到,自己戴口罩基本和不戴没啥俩样了,因为视频里详细记录了他戴口罩被楚子航扯下来的过程。
看着这些自世界各地聚来的新生,有黄皮肤,白皮肤,还有黑皮肤的,牧长丰趴在桌上任由着阳光炽罩着半边身,真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荒诞无稽的梦,在这个梦里面有传说中的恶龙,有所谓的混血种,难以醒来。
“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兰斯洛特。”有个人伸出手,牧长丰下意识握了握淡淡的说,“哦,你好。”
那个叫兰斯洛特的男人笑了笑,“听说你与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比拼篮球,你赢了?”
“侥幸侥幸。”他将口罩摘下,把脸贴在桌上,一副我要休息别打扰我的模样。
“好吧,我们3E考试之后再叙吧。”兰斯洛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回到座位上时,牧长丰又不趴了,直着腰百无聊赖。
木窗外的光洋洋洒洒地照在靠窗边的一列人身上,小魔女陈墨瞳将卡其色的窗帘拉上,顿时教室里阴凉了一大片,她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嘴唇嘟起仿若索吻,而笑唇的上面横了根黄色外皮的铅笔,活脱脱是个傻妞。
侧过脑袋,牧长丰心情也是非常焦虑,你要说让他考数理化,那当然没问题,他高中的学习还算进展顺利,可那个见鬼的龙文,是个什么东西……
“咳咳……”一个声音传来,众人齐齐抬头好奇的望去,然后就被一个甄光瓦亮的光头吸引了所有目光,“是曼施坦因教授”有人轻声说,只是单单看到了光头居然就识得了来。
中年秃头男人双手负后,肃厉的目光扫过教室里所有人,微不可查的在牧长丰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清了清嗓子,“我是你们的监考老师,负责为你们讲解考试规则。”
“3E开始的起止时间是上午八点半到上午十一点,期间不准学生因任何原因出教室,你们的成绩会在下午六点前公布,注意查看手机邮箱。”曼施坦因说着转过身走向教室门口,“祝你们好运孩子们!”
众人看着男人的离去,教室里又恢复了鼎沸的嘈杂,牧长丰无聊的用中性笔在A4纸上涂涂画画,他脑洞大开,画的是拳皇里的八神庵和jojo奇妙大冒险里的承太郎,内容是两人在进行跨越时空的乱斗VS,八神庵在地上发波,承太郎身后飘着的白金之星挥舞着拳头,他还用漫画的形式给白金之星加了个对话框,上面写着‘欧拉欧拉’
要是路明非在这儿看到牧长丰的作画,肯定会被这极具‘民间宅男艺术’的想象力给震撼的拍案惊绝,会追着他顶呱呱顶呱呱的夸,然后要求牧长丰给他画一张漫画美少女的曼妙彩图,要求是越露骨越好。
想着想着,一团脆乎乎的东西砸到了牧长丰的脑门,摘下来一看下居然是个纸团,疑惑的看向纸的主人,不由哑然。
【哥们,你昨晚的酒量好逊。】牧长丰皱着眉,陈墨瞳一脸你快回信,快丢过来的神情,他不由真心无奈。
持笔伏案,【我烟酒不成性,马上考试了,请你非诚勿扰。】写完就精准抛出,便再也不看那个龇牙咧嘴的女孩。
“考试正式开始,请考生做好准备。”广播里传来端正的女人声音,听那些人说,好像是一个叫诺玛的人工智能。
现场沉寂下来,就连诺诺那不安分的主也消停了下来,静等着考题的到来。
可牧长丰一愣,因为他听见了歌声,卡朋特的《Yesterday Once More》,这算是一首在任何时代听都会觉得不显老的一首老歌。
“音乐?”牧长丰疑惑,“这是开考前给学生们听音乐,放松心神?”
不对,音乐里面夹杂着其他东西!牧长丰立着耳朵细细的听,觉醒后他全身上下的综合素质提升了十倍有余,只要将精神集中,就能清晰倾听到远在十里外的蝉鸣不断。
此刻,他听到了一个人在诵词,诵的什么他好像知道又好像完全听不懂,只觉得是一口铜钟悠鸣响彻,有点像昨晚上那个音频,但不完全像,因为里面的内容不一样。
牧长丰听着听着忽然感觉困意上涌,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半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像是在做俯卧撑,他眼神里闪烁了一瞬火似的炽芒,然后那一瞬过后就被一层看不见的迷雾所笼盖,迷惘地像是个半睡不醒的晨起之人,然后恢复平常,伏在桌上像是睡觉。
监控室中,一位带着呼吸机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曼施坦因在旁边盯紧牧长丰,“施耐德,你觉得那个孩子如何?”
“哪个孩子?这里全是孩子。”如恶鬼般嘶哑的古怪声音响起,又似一个破旧依旧的乐器此刻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
“牧长丰,右下角那个。”曼施坦因说。
“感觉他的灵视很奇怪,特别奇怪。”施耐德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教室里鸡飞狗跳,男孩女孩们做着各样的奇怪事情,有人似是展开翅膀要朝天翱翔,有人旋转腾挪跳起踢踏舞,仿佛群魔乱舞,在群魔当中,一个安静的少年沉沉睡去。
他又看到了火,无尽的红色遍满了大地,那火像是盛开在彼岸上的无数血红花朵,在群花中央,一根铜柱贯穿了天与地,一个人孤零零挂在柱的正中,仿佛是死去万年的孤鬼。
无数黑影围绕着铜柱起落翩舞,仿佛在进行旷世的献祭,这群黑炭般的东西在扭曲在变化,像是橡皮泥般混沌揉捏成任何模样,似某种文字,象形文字,契形文字,又似某种怪异的图画,像山川如流水潺潺。
牧长丰缓缓睁开千钧般沉重的双眸,他呼吸急促且绵长,仿佛进行了一场负重山地两百里,汗如决堤,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累的死去活来。
抬眼看向了唤醒自己之人,明明是在白天,那光头上抹油般的润泽反射的光比太阳还要闪亮。
“考试结束了,你睡了一整堂。”曼施坦因说。
牧长丰心说完蛋,真是彻底完了,他居然听歌入眠了!那他的答题怎么办!
他看向桌面,凉意瞬间沁透背心直入脊骨。
却见桌面上的A4白纸上,已然填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敢保证,那支黑色中性笔他在睡前丢进了口袋,难道是……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