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从镇上回来已经是夜黑月明了。
下午收完保护费跟着几个兄弟在食客香喝了会儿酒,没想到这一喝酒就到了后半夜。
沿着坑坑洼洼的村道,没多大会儿,韩三走到了村尾。
当看到金家的宅子之后,韩三微醉的脑子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尽然在金家门口停了下来。
借着月光,看着黑漆漆的金家宅子,韩三脑海里面浮现金珍下午在东胡同口堵他的场景。
想到金珍那凶狠的模样,以及说话恶狠狠的态度,韩三居然笑了起来。
“小娘们发起狠来还真的挺吓人!”囔囔了一句后,唱着一些粗俗的小曲一晃三摇的朝着半山坡的茅草屋走去。
等到韩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之后,身穿黑衣的金三哥趴在墙头瞬间松了口气。
刚才幸好他收脚的速度快,要不然定被这无赖给发现不成。
不过,这无赖,好端端的站在他家门口发什么呆啊?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金三哥摸了一下怀里的东西,朝着村西口走去。
次日一早。
鸡叫还没到三遍,金家兄妹几个就忙忙碌碌的起来开始收拾。
金老娘也一早起来开始给几个孩子做饭。
等到吃完之后,金珍跟着金二哥以及金三哥坐着三爷爷的牛车去了镇上。
而金大哥跟金四哥则是留在了家里。
昨天晚上临睡前,金珍就在厨房跟四个哥哥商量好了。
次日,她跟二哥、三哥去镇上出摊,金大哥跟着金四哥在家去采摘山上的板栗、松籽跟野生榛子。
这样一来,不耽误次日一早没有货可卖。
大家商量之后一直觉得可行,就这样五个人分成两波开始行动。
等到金珍跟着金二哥、金三哥走了之后。
金老娘催着大儿子跟小儿子背着背篓上了山。
因为早上来的早。
金珍跟着两个哥哥到了市场之后,还没有什么多少人出摊。
金珍便借着机会,赶紧跟着自己的两位哥哥把炉子生了起来。
好等着一会儿煮栗子跟炒栗子。
另外,还要把今天带来的榛子跟着松籽先炒出来,所以,金家的小摊位上显得比较忙乎。
其他买菜的摊位上就显得有些冷清。
初冬卖菜不像是夏天,哪些菜农除了卖一些白菜萝卜,就是土豆。
再加上天色还早,些卖菜的便围在一起说话闲聊。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那北洼村的沈状元郎过些日子要带着新媳妇回来祭祖了!”
“真的啊?你听谁说的啊?”
“就是,就是,这不是才走没有几个月吗,咋又回来了,不是犯了什么错,让上面的人给贬职了吧?”
“看你说的,先不说那沈三郎的学识有多了得,单是那沈三郎娶得那位丞相嫡女夫人,沈家也不能倒!”
“哎,可不是吗?听我那在县衙做衙役的远房亲戚说啊,这沈家这次回来,就是为那位新婚妻子入族谱的!”
“要我说,这人该啥命就是啥命,你们说说,那沈状元郎之前娶的那位娘子,三年到头来,孩子没给沈家生下一个不说,还被沈家高中后给扫地出门了!”
“哎,人这命啊,都是天注定的,哦,对了,妹子,听说你们就是北洼村的,那你们认识那沈状元郎吗?还有他的那位被休下堂的娘子,听说也是你们北洼村的。”
正在八卦的一位妇人朝着金珍问到。
眼里还有几许探究的目光。
原本正在帮忙整理摊位的金珍听到妇人的话之后,很明显然愣了片刻。
就连忙着干活的金二哥跟着金三哥都停下了手里活,看向了一旁的金珍。
“咋了妹子,难不成你不认识啊?那沈三郎可是咱们定安县的新科状元啊,你们住在一个村咱能不认识!”
金珍:……
真是走到哪里,总有那么一些吃瓜群众闲的不怕撑死!
放下手里的背篓:“我就是你们嘴里被沈家休下堂的没有好命的妇人!”
八卦一组……
全军沉默,看着金珍,露出吃惊的表情。
金珍:“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可以当面问我!”
“啊,我,想起来了,我那菜还没有摆好呢,我得去看看……”
“今儿个出门,我那大儿子给我抓了两只老母鸡让我卖了,我赶紧去看看鸡跑了没有……”
“对了,我也想起来了,我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呢,我胃不好,先去吃点饼子垫吧垫吧……”
看着散开是那些八卦人员,金珍在心里“嘁”了一声,朝着自己的两个哥哥瞧了一眼:“愣着干嘛,难道你们也有话想要问我?”
金三哥:“没有,就是想看看我妹子,我妹子好看!”
金珍听了金三哥的话之后,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小脸瞬间笑了起来:“还是我三哥有眼光!”
一旁的金二哥瞧着金珍笑了,便也不在问什么,低着头继续手里的那些活,只是再看方才那几位说闲话的妇人时,眼里总有一些不悦。
因为是第二天卖板栗,等到市场开市的时候,金家摊位前,来了几位买板栗的人。
就连昨天那位老奶奶也来了。
“丫头啊,给我老婆子称上三斤煮栗子,昨天买回去之后,不仅是我那老头子吃着香,就连我那小孙子也跟着嚷嚷好吃,今儿个老婆子我多买些回家给小孙子当零嘴吃!”
金珍记着,这位老婆婆是那位牙口不怎么好的镇北头的孙婆婆。
于是爽快的答应之后,连忙招呼金二哥称了足足三斤的煮栗子。
孙婆婆从金二哥的手里接过栗子放进篮子,又从腰间掏出荷包,从荷包里面拿出十二文铜板递给了金珍。
金珍接过钱连连道谢,随后又从旁边炒好的松籽跟榛子筐里各抓了一把放到了孙婆婆的篮子里。
“婆婆,这是咱们新炒松籽跟榛子,对小孩生长最有好处,还可以补脑,呐,这点还请婆婆拿回去给娃尝尝鲜!”
孙婆婆一瞧,连连摆手:“你这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快点拿回去!”
金珍笑了笑:“晚辈自己给的,婆婆不当挂在心上,再说了,这些事给家里的侄儿尝鲜,还请婆婆不要推托。”
金珍都把话说到这儿了,孙婆婆要是在推脱就显得有点矫情。
于是朝着金珍连连道谢之后,挎着篮子高兴的离去。
等到孙婆婆走后,昨天那位壮实的泥瓦匠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走了过来。
“妹子,可还有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