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第一个吃饺子的竟然是大黄!”余卿卿笑开了,听到她的话后,餐桌边的人们也都乐了,对大黄期盼的眼神,余老三举了举自己夹得稳稳的水饺,蘸着些醋,一口吃下去一个,美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香!真香!”
颇有弹性的馅料在面皮被咬开的那一瞬间,鲜嫩的肉汁伴着白菜的清爽流淌进了口中,浓香四溢,再配蘸了些许醋的面皮,两种口味交织在一起有种奇异而又美妙的口感,瞬间征服了未吃过水饺的余家老少。
余李氏继烧烤之后,再一次被“真香定律”给征服。
一盆的水饺很快被大家划拉走了,又两盆端了来。
几个媳妇终于也在众人的要求下,解下围裙纷纷入座,尝尝自己的手艺。
余家的人虽然多,可早就不在意什么男女分桌的讲究,不说别的,就余李氏,也没人胆敢让一家之主坐在别的小桌不是吗。
吴氏在老余边放了个板凳就坐下了,舀了碗饺子后,转头见了旁边桌的兄妹俩,颇有点感慨地对着老余小声说:“有时候看着凌哥儿,我真觉得咱们俩这父母做得有些失职。”
“咋了,咱们打小就没怎么管着小丫头呀,你看她长得......多不受拘束啊!”老余小声回道。
“就是没怎么管她呗,我突然想到咱卿丫头,三岁会去小卖部帮我去街边小卖部买盐,四岁的时候背着小书包自己下幼儿园,七岁时候自己带着书本费去小学报名,十岁的时候就学会骑自行车四处野,摔了也不叫疼,十八岁之后咱家的灯泡坏了下水道堵了就再也没用你了,卿丫头自己一个人全搞定了。
来这儿后,大事小事也是这小丫头在暗地里操心,咱们也就是明面做做大人的样子......”
老余点点头,“确实,这孩子的独立性可不一般,自打她周岁时候不让我喂非拍开我的手,要自己捧奶瓶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丫头,以后定是个省事的!”
“喏,你再看看凌哥儿,人家虽不知道咱家姑娘是个嫩皮子老芯儿的,可看那照顾咱家姑娘的样子,怕是咱俩年轻时候也做不到的细心......”
老余闻声转头看向两人,只见余其凌正伸手为自家小妹又舀了一碗水饺,虽然一碗里面就三个,余其凌想着,怕自家小妹手小力气轻,端不住太多,放丫头面前后,又是反复嘱咐小心烫,千万要吹凉了再放嘴里,那操心的架势,是恨不得直接将饺子夹了喂到孩子口中——就像隔壁的童氏和三丫一样。
老余和吴氏:......
吴氏又小声道:“原本我是怕自家姑娘把持不住对凌哥儿伸出魔爪的,毕竟你看这小丫头好色的那样儿,即便凌哥儿在咱们三人眼里不过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可看到凌哥儿对卿丫头这副架势,我突然就放心了......”
“他是真把咱家姑娘当做闺女来宠的啊!”
“这孩子打小缺少亲情啊,又在生死边缘反复挣扎过,多半是将咱家姑娘当做唯一可以寄情的对象了。不过呢,也奇怪,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孩,经历了凌哥儿这样的事,没有留下什么偏激的心理创伤和心理阴影,却能生成这种温柔的性格,也是极其难得的了......”身为医生的老余不由开始科学分析青少年的心理成长历程。
“毕竟咱家的姑娘可是个聪明的,别看她平时喜欢装得跟真的小孩似的,真碰到事儿了可还是很有主意的,跟凌哥儿相处起来也能把握好那个度。”吴氏得意洋洋地说,“你看咱家,不管啥有意思的事儿,是不是都咱丫头折腾出来的,就连咱婆婆,你娘,原本脸总是苦巴巴的,跟谁都欠了她八百文钱似的,现在不也被这皮丫头逗得鱼尾纹多了好些。”
老余探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娘,唔,确实,不光鱼尾纹,连抬头纹似乎都多了一些。
而此时的余其凌,也正垂眸看着自己身旁的小妹,眼神中满满都是认真。
只见余卿卿在他的要求下,鼓着小腮帮子,对着水饺吹三口气,然后抬起脸,大眼睛里是可怜巴巴的神色:“哥,这饺子已经不烫了,我可以吃了吧!”
余其凌轻点了点头,爱怜地说,“过会吃饺子也都要吹三口气哦,可不能像刚才那样直接往嘴里塞了。现在舌头不疼了吧!”
“不疼了不疼了!”余卿卿连忙摇头,她刚刚一时口快被水饺烫了一下,“哎呦”了一声,把她哥给吓得忙端开碗说不让吃了,凉会儿再吃,凉了之后又说要吹了再吃,到后头只觉着放嘴里时饺子似乎都快要凉了呢。
余卿卿突然想起来同样是自己(真正)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喝鸡汤把嘴巴给烫了,老余先是哈哈嘲笑了她三分钟,过会拿来一面镜子,让她把嘴巴张开,对着镜子,为她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口腔粘膜在经受过度热量刺激后产生的发红充血甚至产生水泡等的现象,然后才施施然取出来一支利多卡因凝胶给小丫头敷……
这么一想,余卿卿突然被她哥这婆婆妈妈的劲儿给宠到了,转头对着凌哥儿说:“哥哥,你别光看着我,你也吃呀,对了,从前你吃过水饺吗?”
余其凌愣了愣,似乎在回忆什么,笑了笑说:“在我十二岁的那一年除夕之日,我的心疾还没有那么严重,叔伯们也不怎么管我,我便偷偷跑去了京城外不远处的清观,里面的住持道长请我吃了一顿素馅的饺子,唔,味道是不错,可还是比咱家的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