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先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如果你是想把我当小屁孩耍的话,那我劝你最好收回这个想法。”
凯尔说:“不,是真的塞拉,我说的的确是事实。不仅如此,她现在还很伤心,为她的三个同伴,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哥哥。”
塞拉挑起了眉毛,表情也变的奇怪了起来:“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梦话?我怎么感觉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当然,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凯尔说完就用一只脚跳到了地上并坐了下来。
“悦莱女士,我想,你是时候应该出来了,尽管对于你哥哥的事我深感抱歉,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振作起来好吧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确实体会不到你的痛苦的感觉,但我认为,你的确不应该因为伤心难过而忽略了其他的事,比如你的伤口。”
“你在跟谁说话?不要告诉我你在和你的想象”塞拉没说完也蹦了下来,当看到悦莱的时候也惊讶到了,“你金屋藏娇?”
“这并不好笑塞拉,我建议你有时间可以尽量想个有趣的笑话。”凯尔说。
悦莱擦了擦泪水,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或许她在和自己心中的消极作战吧。
她确实承受了很多,先是爸爸受伤,奄奄一息,然后哥哥又死在了医院,仿佛人生中的一切压力都压在了她的年轻的小肩膀上,凯尔对她也确实充满了同情和怜惜。
“我我没事的”悦莱很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
塞拉把凯尔拉到一边说:“你计划怎么办?我觉得这种事情你应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而不是自作决断然后惹祸上身,就像以前那样。”
“但是我觉得即便是现在商量也不晚,再说,我面临这件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凯尔说。
“好吧,卡特算了总之这又是一件麻烦的事。”塞拉叹了口气说。
凯尔说:“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不仅如此而且还会帮我的,所以这件事我就拿来和你分担喽。”
“好吧好吧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只要别告诉我她的伤我来处理就行。”
凯尔说:“我都想好了,我们应该把护士玛丽小姐请来,我觉得她是个不同的人,相比起在越南的其他美国人来说。”
“你不会是因为她长的漂亮所以也就觉得她一定很善良吧?”
“不,当然不是,在我遇到危机的时候她还来帮过我呢,而且除了她以外我觉得也没有其他人想帮或者能帮的了。”
“这是一件严谨的事。或许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但是悦莱的伤却不会听你的话从长计议。”
“好吧这可真是麻烦连连,我想或许我们应该试探一下,以防万一。”
“当然,不错的主意。”
玛丽依然穿着白色的护士,带着白色的红十字帽子。她是个好人,最起码凯尔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在这个时候还在忙为了多救几个伤员。在凯尔摁了好几下连接护士室的喇叭之后玛丽就出现在了凯尔和塞拉的面前,以这种形象。
“希望你没事,凯尔先生。”玛丽说。
“确实但我有个麻烦”凯尔的表情很奇怪,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最好是有关于医院或者病情之类的事,如果你要说的话。你知道的,我很忙,外面还有很多的伤员。”
“当然,玛丽小姐,我相信你能看出来的,我并非是卡特那种轻薄的人。”凯尔说。
“的确如此,他现在在妓院,而你却没有,仅凭这一点我就能看出来,你确实要比他好很多。”玛丽说话总是那么的直白。
“不过他现在在妓院?”凯尔问。
“十有吧,这是我的直觉,根据我认识他这么多天以来的直觉做出的判断。”
“好吧,现在让我们的谈话步入正轨,如果有一个伤者,我是说如果,就放在你的面前,而且还是一个女孩,你会救她吗?”凯尔问。
“我始终搞不懂你是怎么理解我们护士的职业准则的,如果我是一个出医院就不是护士的护士,那我根本就不会主动加班到现在,早就买上几罐啤酒回到家中自己快活去了。”玛丽哼了一声说。
“好吧,我觉得我可以把你说的话理解为,会。”凯尔看着塞拉点了点头说,“但如果她是一个越南人,甚至可能是越共,这样的话,你还会救她吗?”
“我觉得你可以把话说得清楚一点,你是准备让我救越共吗?”玛丽问。
“当然不是,但如果她很善良,很乖,并且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呢?”凯尔没有搭理玛丽的茬,接着问。
“或许会吧实际上呢,我觉得如果是伤者,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救的,除非是那种看起来特别可怕并且还令人讨厌的人之外。”玛丽一只手扶着下巴说。
“好吧”凯尔和塞拉对视着点了点头,看来玛丽倒是真的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民族主义观念,对越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仇恨,或许她的刻板印象里的越共都是十分凶残可怕的,但是如果伤者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即便说她是越共,恐怕玛丽都会救的。
然后凯尔和塞拉就一唱一和的把悦莱的经历讲给了玛丽,并且添油加醋的讲的很是悲惨无辜,和令像玛丽这样的人发自内心的难受。
“事实上就是这样,可怜的悦莱失去了三个亲哥哥,以及即将失去的父亲,但是却被说成是越共,正遭到她的那些该死的同胞,也就是南越军队和警察的追捕。”凯尔叹着气说。
玛丽的表情很复杂,不过能够很容易的看出来,同情和难过还是占了主要的部分。
或许时机就是现在,凯尔和塞拉对视了一下,便带着玛丽来到了床边掀起了挡着床底的白床单“她就是我们所说的悦莱,南越警察口中的越共。”
“哦我的天!”玛丽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一个劲的指着悦莱的胳膊,悦莱的胳膊上已经很多血了,尽管凯尔给她包扎过。
悦莱一只手扶着受伤的那只胳膊低着头。
“哦我亲爱的可怜的妹妹!”玛丽把悦莱抱了过来。
“或许我们成功了?”凯尔小声的对塞拉说。
塞拉回答说:“这只是事情发展的必然阶段,当然,也可以说是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