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惊心动魄的伏击战,这么说没错吧?”凯尔和塞拉又重新扶起了海默。
美军在之前的那场突袭中受伤了五人,在这个时候又受伤了三人,如果不算凯尔记者三人的话伤员就超过一半了。
海默说:“的确,我们总是要经历这些,这是每个美国人都要经历的事,无论早晚。”他的神情中流露着沮丧,看起来一半以上的人的受伤让他感到很低落。
“这场战斗会让所有的人变成恶魔。“塞拉说着看了牛仔帽中士一眼,他依然紧绷着脸,看起来杀意十足。
整个队的士兵们的神情都不会太好,不仅要扶着自己的战友,而且还要时刻的观察着四周,以防越共的突袭,毕竟,对所有人来说,越共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
他们心情很差,连吃饭喝水的念头都没有,实际上还不如直接让越共突袭来呢,这样士兵们就不用时时刻刻的处在这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状态下了。凯尔在笔记本上写到。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记录吗?”海默问。
“当然,这是我的条件反射,只要脑子里一有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我就会本能的记下来,无论我们正处在一种什么状态。”凯尔回答说。
的确,这确实是一件艰难的事,一只胳膊扶着海默,然后用下巴夹住笔记本用另一只手写,尽管做出这种行为是一件很困难并且还很难受的事,但凯尔还是坚持了下来。
“嘿!”有人拍了凯尔一下。
凯尔一看是卡特,便说:“你要做什么?最好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
“当然不是你知道的,对于我刚才的行为我深感抱歉”卡特挠着头说。
凯尔说:“没关系,无论什么事,只要适应了,一切都会好的。”凯尔知道,卡特是在为暴露凯尔塞拉两人会说越南语的事道歉而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适应了我经常惹出这种麻烦?”卡特问。
“不,兄弟,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早就习惯了你经常惹麻烦,然后再道歉,然后再惹麻烦的这一桩子的事。”凯尔耸了耸肩说。
“你可以说的稍微委婉一些,我觉得很多事情我并没有想要惹麻烦的意思。”卡特有些急了。
“但你就是惹了,不是吗?”凯尔叹了口气说,“如果你能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保持沉默,我觉得你就拥有了作为朋友最好的品质。”
“好吧”卡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士兵们一直在撤退,随着路程越走越远,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些受伤的士兵就坚持不住了。
“我觉得!”一名受伤的士兵喊了一声,“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在原地休息一会儿?我就要虚脱了”那名士兵有气无力的说。
“当然不可以先生。”牛仔帽中士依然憋着脸说,“当然,如果你累的话自然是可以休息的。”
然后他又对扶着那名受伤士兵的士兵说:“把他放在这里,我们接着赶路!”
“长官?”那名士兵问。
“当然,没错,就按我所说的做。”牛仔帽中士眼都不眨一下。
“可是我是个美利坚的子民,按照军纪来说,你不能这么把我抛弃!”那名受伤的士兵用尽力气喊道到。
“的确,你不仅是美利坚的子民,而且还很快就是越鬼的枪下魂了。”牛仔帽中士哼了一声就把那名士兵甩在了地上。
凯尔想要站出去为那名士兵讨公道,但是这次却被塞拉死死的扯着,无论凯尔怎么拽都拽不开。
“塞拉?”凯尔问。
“我并不觉那个该死的牛仔帽会因为你所说的一两句话就会再带上那名士兵,不仅如此,你还会有生命危险。”塞拉说。
凯尔盯了牛仔帽好一会儿也就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
士兵们都很同情的看着那名受伤的士兵,伤员们也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也会有一个像他一样的下场。但是没办法,还得继续赶路。但是当士兵们走了很长一段的路之后还是能清晰的听到那名可怜的被抛弃的士兵的叫喊声,他们的士气更加低落了。
海默苦笑着说:“你们说,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个像他一样的下场?”
凯尔劝慰说:“当然不会,兄弟,他受的伤可是很严重的,你只是腿出了一点毛病而已,尽管会因为如此而在医院住上半个月。但最起码现在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愿如此吧。”海默还是很失落的摇了摇头。
这支强弩之末的美军在舶来山的几个小时的撤退途中受尽折磨,蚊虫,高温,汗水,每个人的神经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疯掉。
但即便如此,路程也才走了一半而已,同样,早在绿头巾中士报告过指挥部以后,过了这么多小时,美军的搜救飞机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士兵们只能垂着头丧着气艰难的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雨林里挪动。
神经的崩溃,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这次压在骆驼身上的可不仅是一根,而是又一大箩筐的稻草。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把紧绷着神经的士兵们给吓的一跳。
“越共?越共?”士兵们疯了似的拿着枪乱瞄。
定睛一看,只见是一处陷阱,一个大坑,坑里插着几根被削的极尖的竹竿,两名可怜又倒霉的士兵就这么掉进了坑中,一名士兵的喉咙直接被刺穿了,另一名士兵的胸膛被戳了一个大洞!
就这样,一个伤员,一个扶着这个伤员的士兵,都葬在了这里,连装尸袋都没有。
士兵们都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说不出话。
“这是虎牙。”塞拉也紧皱着眉头。“越共游击队的专长陷阱战,这整个舶来山恐怕都是越共的根据地,我们进了他们的口袋,逃出去真的是难于上青天了。”
“太惨了,明明我们上来的时候就没遇到过。”凯尔叹到。
“谁知道,或许上来的时候运气好。”
士兵们都傻愣着看着这个场景,过了几秒后就疯了起来,几名伤员士兵开始大哭大叫起来,两名士兵扔下枪就开始乱跑了,这次事件直接压垮了他们最后的一根脆弱的神经。
“都给我站住!”绿头巾中士掏出阻击枪就打倒了一名伤员。当然,健康的士兵是舍不得打的,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很有用的。
这下那些逃跑的士兵就站住了,对他们而言,枪声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但是接二连三的惊吓却让士兵们彻底丧失了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