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糟糕透顶的旅途,尽管如此,但起码它把我从抑郁打回了正常,让我不必再为了成为一个疯子而担惊受怕。而且,今天除了看到卡特的脾性暴露无遗之外还有另一件大事,如果把它公布出来一定会让很多越南人激动万分,因为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堪比过年这种令人兴奋的事,当然,有一点忘了说,对于北越来说的确如此,而南越就正好相反。
对于越南来说,农历新年才是真正的1965年的结束以及1966的开端,但今年的春节却是出奇的不同,这不在于多了美国士兵加入了春节之中,更在于一位越南的名人,这位早在越法战争的时候就闻名越南的将军武元甲,就在新的一年的开端,登上了美国的时代周刊,登上了这个敌国最能证明影响力的报刊是一件很凯尔写到这里就写不下去
“嘿!兄弟,不要再写了,我觉得你应该为我们的争论做一次裁判。”朱立奇拉着凯尔说。
士兵们在为一张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也就是武元甲将军登上时代周刊这件事而争论。或许这场争论的起因仅仅是因为太无聊而想找个有趣的话题。
凯尔连忙拒绝说:“我?裁判?哦不,老兄,我一向不适合这个工作,如果你让我当个记录这次辩论的记录者,倒是没什么问题。”
“别这样兄弟,那真是太无聊了。”朱立奇说。
“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们要找一个人,并且能够胜任裁判一职的人,那就在你们的眼前,不过不是我,而是我旁边的这位塞拉先生,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越南通,让他来做你们的裁判我觉得最好不过了。”凯尔赶忙往塞拉身上推。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塞拉身上。
“我觉得我也有机会担任裁判。”卡特笑着拍了拍凯尔,但凯尔却忍着不理会他。
塞拉摊了摊手说:“实际上你们可以不必这么看着我,如果非要让我说些什么的话,我猜我会说武元甲和胡志明一样,都是越南的救星。”
然后整个队的美国士兵都忍不住一阵唏嘘,可以看出来,他们都为塞拉的话感到惊讶。
塞拉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表情。”
卢瑟说:“你的意思是说,即便他带领的士兵下一秒就会要了你的命,你也会这么认为吗”他是个虔诚的人,只知道美国和上帝是对的。
塞拉说:“当然,这是两码事,如果你们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话就会发现问题所在,尽管有些无知的越共会把枪口对准我们这些被认为是伪装成记者的美国士兵,但,美国是侵略者,而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祖国而奋战,这和你们曾经在十世纪和英国人打的仗性质相同。”
“我们是来拯救这里的。”卢瑟争执说。
“我不觉得有拯救这一回事。”
“这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塞拉,我以为我们作为朋友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你知道,我一向是痛恨他们的。”卡特惊讶并且眼神很奇怪的看着塞拉。
塞拉说:“抱歉,我有自己想法。”可能卡特还不知道凯尔和塞拉有多讨厌他。
卡特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布鲁斯说:“说实话,我前几天还在想,生活就是早上五点起床,然后整天的巡逻最后在凌晨之前睡,第二天再重复呢。我倒是希望武元甲一伙人能够在不干掉我的情况下打赢这场战争。”
“你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老兄!”朱立奇一把拍在了布鲁斯的肩膀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这场仗打的再猛也和我没一点关系!即便我在美国当一个乞丐,也要比在恶心的越南强!或许我脑壳里面的脑袋也是黑色的,因为我始终搞不明白我们待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不过想了半年多,总算有了点眉头,就是美国政府是让我们送死来的,好多腾出一些女人陪他们玩乐!”
拜科奇点上了一支烟说:“外界的新闻一直在传,说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但事实上我从没看到过战争结束的希望,我甚至已经做好在这里老死的准备了。而且附加一句,如果让我见到胡志明或者他的跟班武元甲的话,我一定要亲手解决掉他们,这样才能解我的恨。”在接触过之后他就无法自拔了,尽管这个东西对人有害,但是却能缓解在越南的痛苦。
实际上根据几个人的说法,凯尔已经能够判断出来布鲁斯和朱立奇是一伙,拜科奇和卢瑟是一伙,而组长德里希倒是没什么看法,也或许是他觉得这种辩论毫无意义而且还很无聊的原因。
“好吧,我觉得你们的闲扯淡可能会误事。”德里希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行装,这个举动代表着小组在云陌村的旅途结束了。
朱立奇说:“我觉得时间还早,或许我们可以等到在这里吃完晚饭再回去,你知道的,军营的饭菜简直像是猪食。”
“当然不可以,指挥部发来了消息,让我们尽快回去。”德里希头也不回,继续整理。
拜科奇说:“难道我们不是在这段新年时间会放假吗”尽管他很恨越南以及越共,但毕竟清闲的时光是奢侈和值得珍惜的。
德里希说:“假期终止,或许我应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们,越共有可能突袭的迹象,而且说不定在我们赶到指挥部之前越共就已经开展了他们的突袭的行动。”
士兵们和凯尔塞拉都面面相觑。
凯尔惊讶的说:“难道在新年越共都不回家和他们的妻子孩子团聚吗,不仅如此,还真对美军营地进行突袭呀?”
塞拉说:“谁知道,或许对越共来说,有比过新年还要重要的事。”
“我想,如果他们死在他们的新年中会是一件很难过的事。”
“对他们的妻子儿女来说,也是如此。”
很快,士兵们和凯尔三人就踏上了回营地的路,尽管凯尔在这里也就待了几个小时。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像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即便迎来的又将会是一场厮杀,也可能自己会在这场厮杀中阵亡,但恐惧久了也就麻木了,只能依靠,啤酒,和互相安慰来抚平自己正在被越南伤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