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好!”
两声惊呼同时传来。
一位长眉白须老道士从虚无中显现出身体,飞掠到惊退避开青元剑芒的中年道士身旁。
“掌教师兄…”
身穿紫色高功法袍的老道士对着中年道士点头致意,再凝重看向从头到尾一语不发的邢现温声道:“道友修为通玄位列天人,何故夜袭宝印山呢?”
“天人?就他!”中年道士震惊看向过分年轻,却被自家掌教师兄称为天人的俊逸青年。
邢现对上老道士的目光,看穿对方应该处于化神初期修为,够不上什么威胁。
可还没等他说出来意,从四面八方建筑洞府中有人接连而至,短短几分钟时间内现场集齐了二十几位宝印山道士。
这些道士修为不一,大多为筑基期修士。
只有四五位修炼到了结丹和元婴,反观老道士的化神期修为倒是他们中最高的一位。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故去的爷爷和父亲,还有险些死去的自己,向她寻仇讨个说法。”眼见所有人到齐,邢现沉声指向傍山而建的茅草屋,里面有位元婴期坤道。
“竟然是来寻仇的。”
“清净子什么时候惹下外敌,以至于别人寻上门来。”
“啧,这事儿怕是很难善了。”
“……”
“实属荒唐!拙荆近五十年不曾出山,何来与你结仇一说?”听到诸位同门因为那年轻人一席话,而惊讶到窃窃私语,中年道士愤怒出声打断。
拙荆?原来这中年道士就是屋里坤道的老公,事关己身,怪不得他这么容易动怒。
邢现没有理会盛怒的中年道士,在这里能做主的只有宝印山掌教老道士,是打是杀先看对方怎么说。
其实邢现最开始是想直接杀掉仇人,讨得个干脆利落的。可当他回到家里看到母亲和供桌上父亲的遗照,临时改了主意。
他要仇人血债血还前,跪在坟前忏悔认错,哪怕对方言不对心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么做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为了对丧偶几十年的母亲和奶奶有个交代。
人生中虽说有些事难得糊涂的好。
可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因果承负,别想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因为故去之人不可欺,活着承受过痛苦的人更不可欺。
“道友可否细说原委?”老道士沉吟片刻,出声请求到。
“可以。”邢现点头允许。
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缕清头绪后,他开始述说爷爷和父亲整件事原末,包过元神之府中索命青莲的存在。
“敬之,去把清净子叫出来。”老道士从头听到未,最后神色凝重吩咐到。
“掌教师兄!此僚不仅夜袭我宝印山,更毁去了护山大阵,现在还污蔑吾妻云儿。今日若是向他低头,日后我宝印山如何在三清同宗前自处?”中年道士愤慨说到。
“敬之师兄言之有理。我们三清同气连枝,人才辈出,未必就怕了这后辈娃娃。”
“清净子师妹必定不是大恶之人,掌教师兄明鉴,可别让她被别人冤枉了。”
“……”
“诸位同门慎言。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曲折几何,不会因谁说了什么而改变。敬之快去叫清净子出关,莫要让远道而来的道友久等。”听到同门师弟师妹们齐心一致对外,老道士心里很是欣慰,不过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套话了。
“是掌教师兄。”中年道士恨恨瞪眼邢现,甩袖冷哼敲开发妻茅草屋的木门。
“说话阴阳怪气,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宝印山等道士夹枪带棒,明里暗里护短的话语落入耳中,让邢现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连连。
如果对方执意护短,他也不必要再念及从小跟随母亲在宝印山下讨生活的香火情。反正今晚宝印山交不出一份满意答卷,谁也别想撇清干系置身事外。
只是稍等片刻时间,中年道士敬之和他发妻云儿牵手出门。
“清净子拜见掌教师兄,诸位同门安好。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慕云看到掌教老道士等宝印山同道,松开中年道士的手快步上前稽首。
“本是一气同宗,不必多礼。”老道士乐呵迎起慕云,神色温和亲近。
其余宝印山道士见此也是和气回礼,同门之情气氛融洽。
“这是在向我表明你们的态度吗?”邢现眼见这一幕,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老道士故意冷落一旁等待结果的邢现,对慕云嘘寒问暖片刻,才像是刚记起正事似的转回正途向她问道:“清净子你可曾见过这位道友,听过他祖上先人名讳?”
慕云闻言上下打量邢现。
邢现也看向慕云。
这是一位举止雍容相貌华贵,右边嘴角有颗红痣的中年美妇。她身着上清坤道宽大法袍,却难掩其傲人丰腴身段,莲步轻曳间令人观之心猿意马激起无限欲望。
“云儿不曾见过这位道友,也不曾和其祖上接触过。”慕云摇头否决。
“哇不是吧奶奶,你虽然看着年轻,实则年纪都快近百岁了吧?还故作姿态般云儿云儿自称,我都快晕儿把晚饭吐出来了。”邢现心中一阵鄙夷,对慕云看低不少。
“听到了没?拙荆与阁下素未谋面,何来害你一说?”中年道士敬之出声质问。
“你太久没掏耳屎聋了是吧?我先前已经说明,她在邢家先人元神之府中种下索命传承青莲,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为什么来找她?这等人命恩怨,她必须给邢家先人叩首认错,血债血偿。”邢现看向慕云态度强硬,对在场所有宝印山道士提出要求。
“放屁!口说无凭,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拙荆在你泥丸种下禁制,那你何不放开心神让掌教师兄一观虚实。”中年道士驳回邢现的话语,顺带提出一个,看似公正的混球办法。
“哼,没有证据就来宝印山撒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荒唐。”
“确实如此,他空口无凭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
“你们要证据是吗?”邢现忍着头痛从青莲上强行取下一缕气息,延出体外让众人感受。
虽然这一缕气息几乎是一闪而灭,可凭在场宝印山道士的修为,他们还是察觉到了气息中关于慕云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人不再出声,气氛有些微妙。
“单是一道灵气波动说明不了什么,道友你既然想查清真相几何,若是信得过老道,便放开心神让老道一观泥丸究竟可否?”老道士摇头看向邢现,温声问到。
“对了,模仿它人气息并不难,事关重大不能以此作为证据。”
“掌教师兄这提议不错,就看那年轻人愿不愿意配合。”
“既然是他先提出要查明真相,怎敢不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