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属查了吗?”
“查了!她母亲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家里有父亲,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她本来有个几岁的儿子,前年煤气中毒死了,也就是她现在身上背着的案件。对了,刚刚搜寻队报告说,悬崖已经搜寻完毕,没什么发现,崖底是个深潭,现在正在派潜水员下探。”
每次听案发现场,裴元煌胸口就憋闷得呼吸困难。
“你在哪?”
裴元煌转移话题。
“在去调查她家属的路上!说起来很巧合的,犯人的家住在离秃鹰叹山崖底下十多公里,叫崖底村的地方。”
男人眼眸微睁,这也许是重大突破口。他内心不由得提着,生怕节外生枝、生怕找到了却是个坏消息、生怕希望最后变成绝望。
“你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裴元煌即刻出发,一路上激动而复杂的心情使他烦躁。
崖底村。
等到裴元煌驱车到村口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章楚诗和几个便衣正在路口等着他。
“裴元煌,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要保持镇定知道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章楚诗一上前就威胁加恐吓,她怕如果真的凶嫌在村里,裴元煌要是发疯闯祸事,她必定把他暴揍一顿。
“嗯!”
一行人步行走进村子。
村子里人口本就少,有几个陌生人走进来,没多会就传遍四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出来路边观望,看热闹的。
章楚诗看到一位大姐正在收芥菜,于是上前询问:“大姐,打扰了!请问阳冬的家怎么走?”
“阳冬?已经嫁人了,不在村里了!”
“我找的她娘家!”
“你找她娘家做什么?”
阳海有些谨慎的打量章楚诗他们。
“我们有些情况想和她娘家人了解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盐城警侦。”
“是不是我妹妹在监狱里出什么事了?我是她姐姐!”
阳海有些急躁地在围裙上擦擦手。
“哦!不是不是,你妹妹在监狱没出事也没犯事,是我们在调查另一件失踪案,有些情况想请教你们,请问是否方便占用些时间吗?”
章楚诗很礼貌的摆手,解释了一番。
“诶诶!没事就行!来!进来我家坐着喝茶!”
一行人跟着阳海进了屋。
屋里简陋,四面土墙里面摆设着几张竹凳子和茶几桌。
坐下以后,章楚诗继续问道:
“你家里除了阳冬外,有父亲和弟弟是吧?”
“是!”
“6月5号这天请问你和家人都在一起吗?”
“6月5号?都要一个多月了,这么久的事,我记不咋清了,我丈夫每天要去山里上工,女儿每天都上学,晚上一般都在家的。”
一旁的警侦有人录音录像,有人记笔录。
章楚诗接着说:
“那你清楚你弟弟和父亲吗?”
“我爹和弟弟三餐都是我带去给他们吃的,他们也总在家哦!我娘家离我这只有三户,走几步就到了。”
“我们有一宗失踪案件,是秃鹰叹上面发生的。现场遗留有证据,表明你或者家人有到过现场,所以需要你们配合一下,提供一些指纹和头发资料,协助调查。”
“可以!崖顶我是很少上去,崖底倒是几天要去打水一次,我爹年纪大就村里走走,上山是不太可能,倒是我弟经常上山采药,他估计那几天有去过。”
章楚诗和裴元煌对视了一眼后,说:
“那现在能带我们去找你弟吗?”
“他现在不在村里,他和我妹子去城里看病了,在那住好几天了。”
“你还有个妹子?”
“哦!不是我亲妹子,我娘家连我和阳冬就四人,这个妹子是我在水边救的,说起来也是可怜人。”
“水边救的妹子?”
裴元煌和章楚诗心中咯哒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呼出声。
“是啊!说起来,好像就是上个月也就是6月月头的事呢!”
裴元煌和章楚诗脸色大变。
“你说的妹子长什么样?现在在哪?”
“长得清清秀秀的可漂亮了,就是伤得太重了,上星期我丈夫带去城里大医院看病,遇到个会医病的朋友,就住她那儿治病了,我弟现在和她一起呢!
不过,警察同志,我弟脑子不好使的人,他不会做什么坏事的,平时连杀鸡他都不让,还给鸡治伤,心善得很。”
“你能带我去找这个妹子吗?”裴元煌很焦急的抢话。
“我不知道她住哪的!不过,我弟上次有打电话过来,我有留号码。你们等着啊!”
阳海在桌子上找了找,递给章楚诗。
章楚诗立刻拨打电话,那头没多久就接起来。
“喂?找谁?”一个女人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我找阳南!请问阳南是不是在您那?”
对面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很警惕的试探道:“你找他干嘛?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警侦,有关他姐姐的案件想请阳南配合调查,能告诉我他的地址吗?”章楚诗留了一手,谨慎的询问。
“哦!他现在在外面玩,没法接听,你要找他就来裴氏医院实验室,我叫秦木,是他未婚妻,来了直接找我就行!”
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电话打的,让章楚诗有些哭笑不得,这宣示主权的态度还有这拽上天的傲慢
但了解秦木的都知道,她性子本来就这样,没什么其他的心思,纯粹是直率。
“在哪?”裴元煌很焦急的问道。
“在你家!”章楚诗瞟起眼睛,真想骂眼前这个男人。
人在他眼皮底下住那么久,他竟然不知道?活该被虐!
一群人风风火火驱车跑到裴氏医院已经晚上快十点。
裴元煌下车后全速奔跑着,去往实验室的路上,越靠近他的心越恐慌。
等跑到实验室大门前时,他停滞了,颤抖着的手附在门把上不敢动作。
门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阳南!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外面勾搭了多少个小姐姐?”
“嘻嘻小姐姐漂亮嘻嘻”
“嘻嘻?可开心了啊!别给我净装傻充愣,我可不会因为你这样就给你诓过去!”
“哎哟哎哟!疼耳朵疼疼”
“秦医生他不会的!”安毓熙被逗得笑了,帮着阳南解释。
后面这句裴元煌听得清楚,沙哑的声音,几个字停顿的语速,撞在裴元煌心上,一下一下砸开这一个月来的阴云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