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你受伤啦?”童青青一惊,忙丢下手中的肉片,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紧紧地包住他受伤的手指。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沈云风眼眸低垂,语气冰冷,他推开了对方的手,扯下手帕,也想一并还给她,不料却瞥见手帕的一小片暗红,不由得蹙了蹙眉,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手帕!”
童青青的注意力都在他受伤的手指,并未察觉到对方语气的变化,十分愧疚地说道:“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要不是我嘴馋,让你回到这里烤肉给我吃,你也不会受伤……”
“不关你的事,”沈云风冷冷说道,“我先前落下一样东西,方才回来主要是想将它拿回去。而给你烤肉,只是顺便而已,你不要多想!”
说罢,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天边的那轮圆月,道:“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见他面色冷峻,似是有些不悦。
童青青心里越发内疚起来,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声地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敢再开口说半句话,怕对方因此更加厌恶她……
等两人一鸟回到县令府,已是深夜。
府内的气氛似乎很是奇怪。院里静悄悄的,偶有一两个仆人与童青青他们擦身而过,却都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行色匆匆,无一例外!
童青青好奇地拉过来一个侍女问道:“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侍女一听,却只抿嘴摇头,什么都不肯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童青青心道不好,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赶去。
果然,花招月也在屋内。见他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花招月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淡淡道了一声:“你们回来了!”
“怎么样了,血魄抓到没?”童青青着急地问道。
闻言,花招月的脸色沉了沉,别过脸,望向窗外,没有作答。
“又让他跑了!”躺在床的江玉暖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仿佛大病初愈般,她轻轻咳了两声,自责道,“都怪我拖累了花师兄,血魄来的那夜,我突然就病倒了,不但帮不忙,还要让花师兄分心来照顾我……”
“千万别这么说,”花招月回头,握住江玉暖同样苍白而冰凉的手,“玉暖,这不怪你。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生病这种事,哪是人为能控制的……”
“血魄来的时候,我和沈大哥恰好被困在鬼门山,而玉暖姐姐,又恰好生病,无法给花大哥助力,如果不是巧合,那说不定还真是人为控制的!”童青青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这府里有人想置王大小姐于死地?”花招月怔了一下,满脸疑惑地喃喃道。
“是啊,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加在一起,都十分的凑巧吗?”童青青道,“先是小黑无故失踪,接着我与沈大哥为了找小黑,被困在鬼门山出不来,然后玉暖姐姐又恰好生病,这一切,不像是有人在暗中安排好的吗?”
“王大小姐这次得吓坏了吧,”顿了顿,童青青接着道,“谁叫她之前那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吓她活该!就是可惜又让血魄给逃脱了……”
“如若王大小姐只是受到惊吓而已,那你花大哥也不必这般自责与难过……”江玉暖看了一眼花招月,嗫嚅道。
“难道,她出事了?”童青青一愣,原书明明说,锦玉只是受了惊吓,大病了一场而已。
“没错,都怪我没用,竟害得她也成了血僵尸!”花招月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竟有些听不太清了。
“她成了血僵尸?怎么会?”沈云风惊道,“我明明在她住所周围都布了法阵,而且还贴了符咒,血魄纵是再厉害,也近不了她的身,怎么会……”
“我本也以为万无一失,这才疏忽大意让血魄钻了空子,没想到,那些法阵与符咒,都被人偷偷破坏了,只可惜,我直到出事后才发现……”花招月叹了口气道。
“被人偷偷破坏?”童青青一听,脑海是立刻浮出一个人来,忙问道,“碧珠呢,这几天看到她没有?”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花招月与江玉暖对视了一眼,皆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见状,童青青便把碧珠的身份和遭遇,以及自己对她的怀疑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江玉暖听完,思忖了一会便道:“听你这么一听,我倒是记起来了,血魄来的前一天,确实是有一个头戴黑纱草帽的侍女给我送了饭,我吃完两个时辰后,就隐隐感觉不太舒服。当时我也没在意,可没想到第二天,就直接严重到下不了床……”
“没错,大小姐出事那天,我也看到一个头戴黑纱草帽的侍女在她的屋外转悠,”花招月说到这里,不禁更加自责了,“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多留个心眼就好了!”
“事已至此,你们就算再自责,自责得恨不能替人家去死,也是于事无补的了,而且,无论这事是不是碧珠做的,现在也都已经不重要了!”童青青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窗外,“或许,锦玉她命该如此!”
童青青没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不过,她觉得,锦玉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落得这般不幸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有句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亏心事做多了,总会有半夜撞鬼的时候,这个可怪不得旁人!
“锦玉如今在哪里?”沉默了半晌,童青青突然问道。
“在地窖!”
在花招月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地县令府的地窖内。这间地窖灯火通明,很大很宽敞,光滑透亮的地板,金碧辉煌的墙面,还有各种高档家具,整个看起来,跟建在地面的府邸相差不大。
几人走到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花招月从袖袋中掏出钥匙,将木门打开,几人往里走了几步,就见一扇如围栏一般镂空的巨大铁门把偌大的房间一分为二,里边的一半,正站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血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