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暖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将一张符纸打在血僵尸的身,顿时,血僵尸便不再动弹,连低低的吼叫声都瞬间戛然而止!
童青青找来一根小木棍,小心翼翼地撩开垂在血僵尸眼前的长刘海,赫然发现,它的左眼窝空荡荡的,果然没有眼珠!
难道,她真的是碧珠?
讪讪地将小木棍丢在一旁,童青青一言不发地跟着江玉暖回到自己房间。此时,已是五更,天已微亮,府里的下人们又开始了和以往一样忙碌而单调的一天,他们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话语,甚至同样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没改变过一样!
两天后,在平顶山的一处空地,他们将血僵尸用火焚毁。浓浓的黑烟带着一股烧腐肉般的恶臭,在空旷的平顶山弥漫开了,很快就消散不见,和它们一同在这个世消失的,还有碧珠!
回到县令府,童青青他们几人便打包好行囊,辞别了王县令与县令夫人,正要出门,一名侍女匆匆赶来,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听完那名侍女的来意,其他几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童青青倒是笑眯眯地欣然接受,道:“既然王大小姐有话要和我们说,那就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再次看到锦玉,童青青差点没认出来。此时的锦玉斜靠在床头的软枕,一身青色的衣裳,更把她的脸衬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完全找不到一点先前的影子。
见他们进来,锦玉扬起同样没有血色的唇,礼貌地朝他们笑了笑,示意侍女给他们倒茶。
等几人都入座后,锦玉才轻声说道:“我这身体,也是不争气,不过受了点风寒,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惭愧。各位请自便,假如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还请见谅!”
听起来,她的鼻音似乎更重了。未等他们开口,她又接着道:“临别时让你们来,主要是想给各位看一样东西!”说完,她抬手让身边的侍女呈一只长条形的纸盒。
花招月有些疑惑地打开纸盒,取出里边的一幅画卷,打开一看,不由得脸颊微红。童青青好奇地凑前,只见米白色的宣纸,画着一对紧紧拥吻的男女,男的衣袂飘飘,女的腰肢纤细,这场景,仿佛似曾相识!
童青青突然眼前一亮,她想起来了,就是住进县令府头一天夜里,在花招月窗户看到的一幕!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一旁的江玉暖,江玉暖的脸也有些微微泛红,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果然,锦玉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们俩的猜测。那天晚,她与江玉暖看到的,果不其然,正是眼前的这一幅画。
想到自己因为一幅画,而误会了花招月,还白白替江玉暖生了那么久的气,童青青心中不禁生出一阵内疚,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她与江玉暖晚会到花招月那里去,并这么凑巧地看到这一副画?
“我爹平日喜欢熬夜看公文,所以府里常会备些能提神醒脑的香,那一晚,你们屋里点的,正是这种香,”锦玉扭头看向童青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其实,从你提出要换住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我干脆就与你开个玩笑,没想到,还真让我猜中了!”
听了她的话,童青青这才恍然大悟,她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江玉暖,气鼓鼓地埋怨道:“你,你这么能开这种玩笑?害我们,不对,是害我错怪了花大哥不说,还气得脑瓜都疼……”
闻言,花招月微微一怔,他扭头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江玉暖,似乎明白了什么,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哎,花大哥,你,你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啊,你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还跟人家谈笑风生,就算你们清清白白,可毕竟孤男寡女的,也、也会让人产生误会的是不是……”
见真相已大白,童青青却还是不依不饶,理直气壮,花招月一时无语,只好又看向江玉暖,盼着她能为自己说两句话,可不料对方却只是低着头,默不做声,似乎这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又或者说,她打心底里,也认同童青青的观点。
见状,花招月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暗说道: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
这时,一名侍女提着一只精致的鸟笼走了进来,童青青立即眼前一亮,起身一把将鸟笼接了过来,看着里面的那只紫色的小蝴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好半晌才问道:“你们在哪里找到它的?”
“在后院的一处花卉旁边,也不知是谁将它倒扣在一只竹筐里,大小姐说它长得好看,就把它给养起来了……”
“花卉旁边?那里是不是还有一排半人高的小灌木?”童青青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那名侍女有些惊讶,“确实是那里!”
童青青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她追到花卉处,蝴蝶就突然不见了,敢情是被人用竹筐给扣起来了,至于那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你喜欢它?那就送给你吧!”锦玉看向童青青,轻轻一笑,“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谢我?”童青青自觉并没有为锦玉做过什么,不禁一愣,“为何?”
锦玉没有回答她,而是扭头望向其余众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其实不止是蓝方士,你们几位也都是我的救命恩人,锦玉在此,谢过诸位了……”
见事情已经讲明,他们也就不再多做停留,便起身告辞。一名侍女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童青青突然顿住脚步,把那名侍女拉到一边,悄悄问道:“这几天,你们小姐有没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
那名侍女想了想,才道:“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自从小姐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好了很多,说话也温和了很多,今早碧青不小心摔坏了她的玉镯,她居然没有生气,要是以前,碧青就算不死,也得被打成残废……”
童青青越听,心中的怀疑就越是清晰,她把手中的鸟笼往对方手里一塞,转身就往回跑去,待回到锦玉的床前,她突然朝正准备喝药的少女喊了一声:“碧珠!”
屋内的另外几名侍女皆面面相觑,不知童青青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而坐在床的锦玉,却笑容一僵,手中的药碗应声而落,洒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