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她还在庆幸人家没有赶她走,结果,今早人家就自己走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打脸,也打得忒快忒狠了点吧?
走出客栈,童青青漫无目的地在人来人往的街闲逛,她的心中,依旧希望沈云风与小黑只是出去办事,或者别的什么,而不是真的将她丢下,自己离开!
她的两只眼睛像两只扫描仪,刷刷地在街的人流中飞速扫描着,寻找着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这时,在一个卖蔬菜的小摊前,突然冒出一个中年男子,一把抓住童青青的手腕,怒道:“好哇,终于让我逮着你了,这回,看你再往哪跑?”
童青青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自觉十分陌生,毫无半点印象,便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我不认识你呀!”
“告诉你,装傻充愣这一套在我这儿没用。就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见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童青青更加纳闷了:“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呀?”
“你还给我装,去年的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忘了,我可没忘,走,跟我回家!”话毕,男子便不分由说的拉起童青青往前走去。
“哎,哎,等等,你要干什么,我不跟你回家!”童青青拼命地往后退,大声道:“你,你这种行为,是当街强抢民女,不,不对,是当街强抢良家少女……”
这时,周边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许多人都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们俩,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男子不但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他挺直了腰板,大声道:“正好,今天大家都来给我评评理,看看我应不应该将这骗子带回家去!”
骗子?童青青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已猛地涌心头。
果然,男子道:“去年六月开始到七月,整整一个月,我家养的鸡,每隔几天丢一只,最后,我家养得六只鸡全部丢光了。然后,这假道士就扮成道士来到我家,说是我家里有邪祟作怪,这邪祟,就专门吃我家的鸡,如今鸡吃完了,就该吃人了!”
男子顿了顿,接着愤然道:“于是,我便请她到家里作法,谁知,这个假道士竟然是个假道士,她装模作样地拿些没用的符纸在我几间屋子四处乱贴,还点了根蜡烛蹿下跳的,最后竟然把我的房子给点了,把我几间房子都给烧没了……”
听到这里,童青青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到底是有多不靠谱?
这时,男子又道:“然后,我找到她的临时住所,谁知,她早已卷了铺盖,连夜跑了。更可气的是,在她住的地方,居然找到六个鸡头和一堆鸡毛,也就是说,她偷吃了我的鸡,还烧了我的房子,你们说,我应不应该找她算账?”
“应该,太应该了!”人群中有人大声赞同道。
“没错,偷了别人的鸡就算了,还烧了人家的房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围义愤填膺的声音越来越多,童青青自知理亏,却还是不想就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毕竟这事确实不是她干的,便一脸委屈地辩解道:“这位大哥也许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干过这种事,而且,若我真干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再踏入这兔子坡半步……”
说到这里,她偷偷地狠掐了自己好几下,终于疼得眼泪直流……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周围愤怒的声音渐渐地少了下来,童青青正暗暗窃喜,谁知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她撒谎,那天她在七叔家作法时,我也在场。我亲眼看到,她从凳子摔下来后,手中的蜡烛甩了出去,正好甩到屋檐下的草垛……”
听了那孩子的话,周围的人立刻又七嘴八舌地对童青青群起而攻之。
有说把她给卖了用来抵债的;有说把她丢到山去喂狼的;甚至还有半开玩笑说把她洗干净剁成肉酱来包包子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我觉得,可以把她抓回去,让她专门负责看胡萝卜地……”这时,挤在人群中的一个长者抚了抚胡须,悠悠说道。
看胡萝卜地?童青青眼前一亮,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对,对,这位大爷说得很对,看胡萝卜地这种事,最适合我了,而且我还能帮忙做些浇地、拔草之类的活……”
她一个人说得起劲,周围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都流露出一种极其相似的惊恐之色,半晌,其中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出来说道:“这孩子不过贪玩贪吃了些,就让她去看胡萝卜地,恐怕不太合适吧?”
“合适,合适,太合适了,就让我去看,没问题的!”未等众人开口,童青青忙抢先道。在她看来,看地这种事与被卖掉或被剁成肉酱相比,那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族长,她其实也就吃了我几只鸡,烧了我几间房而已,不至于……”这时,那名被唤作七叔的男子竟松开了她的手,走到那名老者面前,破天慌地替童青青求起情来。
“不要再说了,胡萝卜地总是要有人看的,不让她去,难道让你去?将她绑起来,带走!”老者冷冷的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于是,两名大汉便围了去,将童青青五花大绑,扔在一人肩,扛走了……
那名大汉走得飞快,童青青在他肩晃啊晃的,感觉就快要掉下来了,忙恳求道:“这位大哥,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可是那名大汉就跟没听到似的,依旧走得像一阵风似的。童青青无奈,只好作罢,任由他把自己当扛活猪一样扛着往深山里走去。
可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开口了:“我说,大哥,你们这儿的胡萝卜怎么种深山里啊,这胡萝卜长起来之后,又要施肥又要浇水的,你们岂不是要一趟又一趟地往深山里赶,多辛苦啊,要我说,方才我们经过的那几个村子,那里有好多空地,在那儿种不是更好吗?”
“种在山里的胡萝卜不需要施肥浇水!”那名大汉终于开口了,他顿了顿,语气里似是有些许不忍,“姑娘,你可别怨我们,族长让你去看胡萝卜地,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你去,那就是别人去,总要有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