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突然这么问,童青青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与烦闷,她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爪丢在桌,拿起手帕在手用力地搓了几下,才面无表情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当真?”李源似乎有些激动,他一把抓起童青青的手,似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才道,“我还以为你们……”
童青青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别过脸,没有说话。
李源讪讪地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碗,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也跟着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沈云风就托着两只盘子走了过来。童青青一见到他,立刻又眉开眼笑起来,举着一双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手的两只装着美味佳肴的瓷盘。
“这盘是白灼虾!这盘是荷塘月色,面有黑木耳、鲜百合、豌豆角、还有一些白果,这白果有点苦,倘若你不喜欢苦味,就别吃这个!”沈云风说着,将两个瓷盘摆在童青青的面前,道,“你先吃着,不够的话,我再去做些别的菜!”
“够了!够了!”童青青忙道,随手便夹起一只虾,正思索着应该从哪头剥起更方便时,沈云风已经将一只剥了壳的虾子放进了童青青的碗中,随即又将她筷子的那只虾子拿了去,认真剥了起来。
“谢谢沈大哥!”童青青将蘸了酱油的虾子塞进嘴里,边嚼边点头赞赏道:“好吃,真好吃,沈大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见沈云风一连剥了好几只都往她碗里扔,童青青连忙道:“沈大哥,你别只给我剥,你自己也吃呀!还有李源,你也吃啊,傻坐在那里干吗?”
“我不饿!”沈云风淡淡说道,他眼皮抬也不抬,继续认真地剥着虾壳。
李源则一脸的不高兴:“我,我不喜欢吃虾!”
“那你吃点别的,吃这个,沈大哥做的这盘荷塘月色也很是美味!”童青青说着,将面前的瓷盘往李源那边推了推。
不料李源依然没有动筷子的打算,他只死死盯着那盘菜,像是盯着一个可恶的敌人,犹豫了许久,才狠下心似的开口道:“青青,其实我也会做菜,你稍等一下,我马就露两手给你瞧瞧!”
“不必了,这些菜都吃不完了!”
可李源还是忽地站起身,径自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完全不顾童青青的阻拦。
“算了,随他去吧!”沈云风云淡风轻地劝了一句,又继续剥手中的虾子。
童青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摆在自己面前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些好奇地问道:“沈大哥,你是不是以前经常做菜?”
“也没有!”沈云风道,“只是小的时候,经常到厨房里帮忙打下手,看着看着,就自然会做了!”
“那你挺懂事的,小小年纪,就能帮忙打下手了。”童青青夸赞道。
听到这话,沈云风的眉毛轻轻颤了一下,没有吱声。
“像我就不行了,我从小到大都很笨,也很懒,十多岁了才会自己洗衣服,做饭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会,我本来也想学来的,可我家人不让!”童青青接着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何?”沈云风抬眼问道。
“他们怕我把厨房给点了,哈哈哈……”童青青笑着前俯后仰,“有一回,我学煲汤,结果锅都被我烧穿了,后来,他们就不让我进厨房了!”
沈云风轻轻扬起嘴角,显得兴致盎然。
“我父母常开玩笑说,我连做饭都不会,将来肯定是嫁不出去了,”童青青又笑呵呵道,“可是,这能怪我吗,他们又不让我学,我有什么办法?”
“其实就算嫁人了,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做饭的!”沈云风轻声道。
“对啊,我就是这么跟我父母说的,我说,我将来,找一个会做饭的男人,他主内,洗衣做饭带孩子;我主外,挣钱养家打天下,这样不就行了吗?”童青青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挣钱养家打天下这种事情,本就是男人的分内之事,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要做这些?”沈云风有些好奇。
“那能怎么办,我又不会做饭,总不能又要男人在外打拼,回家又洗衣做饭?这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男人,就算有,人家也不一定能看我呀!”童青青说着,又接着对方递过来的虾子,在酱油碟里蘸了蘸,扔进嘴里。
沈云风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其实,这世还是有这样的男人的!水星,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砰”!
他的还没说完,后厨的方向便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随着那声巨响,一阵嘈杂的鬼哭狼嚎声便传了过来……
沈云风已到嘴边的话瞬间戛然而止,他站起身,警惕地望向后厨的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大堂内,所有的人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惊慌失措。
“我去看看!”沈云风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浑身下熏得发黑的伙计哀嚎着从后厨里往这边跑来,朝正傻在柜台内的老掌柜喊道:“不好啦,不好啦,后厨起火啦……”
“起火啦!大家快跑呀!”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食客纷纷扔下筷子,一哄而散,全都没命地往外跑去……
“怎么办?我们也跟着跑吗?”童青青看着夹杂着哭喊与咒骂的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外涌去,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就往后厨狂奔而去。
沈云风见状,也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了早已烧得面目全非的后厨。
“李源!李源!”童青青扯着嗓子喊道,“你还活着吗?李源!”
这时,一个浑身黑漆漆,仿佛刚从烟囱里来来回回爬了好几趟的男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往这边走来,待他来到童青青面前时,童青青顿时惊呆了,这个人居然就是李源!
此时的李源,浑身下除了眼白,大概只有牙齿是白的了,他看着童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却不知应该说什么好。
“这都是你干的?”童青青环顾了一下四周,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