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国跟周瑞宜在十七班的后门口寒暄,时渺走回自己的座位,在坐下之前瞄了眼后门,确认安全之后,才跟按耐不住的李壳击了个漂亮的掌。
时渺:“谢了兄弟。”
李壳摆出一副“低调,低调”的神情,洋洋得意道:“嘿呀,小事情啦,每次这样对付完烦人张,我就内心狂喜,憋着一股子冲劲儿想要发泄。”
张兔思在一旁认真地给他建议道:“那你不如凭这股劲,趁机多刷两套数学卷子,顺便帮我也写了。”
李壳妥妥的性情中人,转头就掐着张兔思白花花的脖子:“你倒是想得挺美呀,菟丝子。”
李壳这人虽然豪放,但绝对没有暴力倾向,掐脖子也只是做着玩玩,张兔思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这还没走呢,李壳你就要闹上天了?”
晴天霹雳,好巧不巧,这幕恰好被张季国逮了个正着。
“晦气。”李壳只能自认倒霉,垂着头自己就站起来了,刚起的热情也瞬间被浇灭。
“我看你语文课也别上了,给我站外面好好反省!”张季国简直要被这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气得不行。
于是乎,倒霉的李壳毫不意外地被罚站了。
张季国在教室外边又训斥了李壳几句才离开,另一边的周瑞宜进了教室开始讲课。
时渺将宋至清的答题卡塞进桌肚里,然后摊开自己的语文试卷。
听不听是一回事,但学生该有的样子是一个都不能缺,除了成绩好这条。
就在时渺大脑即将放空,神思即将傲游宇宙的时候,周瑞宜一番话活生生地把她拉回了现实。
“上节课我们讲完选择题跟文言文,这节课开始讲阅读理解。在这之前,我要统计一下上次月考名句默写没有拿到满分的同学。我已经很明确地跟大家说过了,这次再拿不到满分,我就要请你们出去罚站,然后将错的那句对应的原文抄三遍交给我。”
“具体都有谁,自己主动站起来,要是被我之后查到存在不诚实行为,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班主任,让他好好教训你们。大家也跟张老师相处快一年了,张老师的本事,各位心里都清楚的吧?”
时渺下意识扫了一眼自己名句默写的得分,一句一分,她错三句,扣三分。
《登高》里“万里悲秋常作客”的作,她写成做菜的做。
《逍遥游》里“众人匹之,不亦悲乎”的前一句,她空着。
《出师表》里“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一句,倒是好不容易会背了,却写错两个字,等于白给。
《登高》是首古诗,篇幅短,抄个三遍无关痛痒,但下面两篇文言文,懂得自然懂,抄死她得了。
“阿—西—吧。”
时渺沉着声,自觉地在桌肚里乱翻一通,翻出个崭新的语文本,然后随手拿起桌上的课本和一支碳素笔,就从后门出去了。
紧跟上来的,还有装备齐全的张兔思。他左手拿着语文课本和练习本,右手拿着两支碳素笔。
时渺见是老熟人,眼睛一亮,问张兔思:“你错了几句?”
张兔思还不知道时渺的惨状,直率地说道:“我就错了一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的作,写成了做梦的做。渺渺姐,你呢?”
时渺不语,立刻拿着东西离他远远的。
张兔思不解,压着声音问她:“渺渺姐,你怎么了?”
站在中间罚站的李壳,闲来无事便凑近时渺去看她的卷子,正好看到试卷上被时渺圈出来的三句话。
时渺一细想,不解地看着张兔思,也是压着声音地问他:“你只需要把《登高》抄三遍,为什么要带两支碳素笔出来?”
一旁的李壳抢在张兔思前面开了口:“渺渺,菟丝子这波叫贴心,提前帮你把笔备着。”
时渺:“……”
我可去你的吧。
沉默片刻,她温柔而不失优雅地踹了李壳一大脚。
张兔思看得莫名其妙,李壳摸着并无大碍的腿,跟他解释:“我的好兄弟,你错了一句,渺渺错了三句,而且,她要把《逍遥游》和《出师表》各抄三遍。”
再结合李壳的那句玩笑话,张兔思连连摇头:“李壳啊李壳,山上的笋都快被你夺完了。”
为了挽回自己跟时渺的深厚友谊,张兔思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渺渺姐,这我必须要解释一下,两支笔只是我顺手拿的,没别的意思哈。”
时渺“嗯”了一声,考虑到不能再浪费时间,低头开始罚抄。
除了时渺跟张兔思两个人,后面又出来五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都是班上比较熟悉的面孔了。
李壳看着这窗边趴一排的情景,暗暗庆幸自己,别的没什么本事,背书默写倒都是小kiss。
名句默写回回满分,罚抄怎么也追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