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本就是个秉公执法的性子,哪里会怕赵少柏的威胁?
更何况他身边的牧天野还盯着他。
不管是他,还是牧天野都不会放过这赵少柏。
“给我打。”张良扔下他当官以来的第一个令牌,淡淡的下令。
晋阳城府尹的大堂上,落下今日第一块令牌。
晋阳府衙役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听张良的。
毕竟王爷没发话,他们的直属上司也是赵少柏。
“你们胆敢不听本官的命令?”张良黑了脸,站起来。
“这……”
“既然这府衙的衙役只听赵大人的……”牧天野淡淡的开口,话还未说完,赵少柏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他的人,自然听他的。
“既然只听赵大人的,那就是跟赵大人是一伙的,本王先暂时收押,容后再审,把他们也抓起来吧。”
一众衙役瞬间傻眼,呆愣的被王府的侍卫给抓了起来。
直到到了牢房,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被抓了。
因为没有打赵大人?
他们哪里甘心?
牢房里顿时响起求饶声,一声高过一声。
可谁理他们?
王府的侍卫暂时充当了衙役。
张良再次吩咐打赵少柏。
赵少柏瞬间惨白了脸。
这是王府的侍卫,打他肯定下死手。
“王爷,饶命,下官是冤枉的啊,是冤枉的……”
“大声喧哗,再打十大板。”牧天野嫌弃的吩咐。
赵少柏傻了眼,求饶的话都忘了说。
啪!
一声闷响让他回神。
“王爷饶命啊……嗯……”话音未落,又是一板子落在他身上。
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哀求声越来越小。
四十大板下来,赵少柏已经奄奄一息了。
“叫兰思年过来。”牧天野坐在上位,淡定的吩咐祝霁。
祝霁随即出了府衙大门,跑去请兰思年过来。
张良看赵少柏昏迷不醒,便开始审问丁老三一家。
等他听完丁老三一家的诉求后,便吩咐侍卫去将赵家所有人带来堂上。
赵少柏家也是个大家族,今日被带来的都有一百多号人。
这个规模,比丞相府的人口还多!
张良看着跪了一地的赵家人,冷笑几声。
西北如此贫瘠的地方,赵少柏都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张良一拍惊堂木,赵家众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纷纷垂头不敢看。
“大人,老身是少柏的母亲,想请问大人,少柏所犯何罪?为何将他打成这样?”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直视着张良。
她的眸子里满是不屑。
一个七品小官,如何跟他家斗?
等她家少柏翻身,第一个要治的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官……
“这是赵少柏的罪状,老夫人自己看。”张良扔了好几张状纸给老妇人。
老妇人捡起地上的状纸,颤抖着双手看起来。
越看,脸色越难看。
她不管赵少柏的公事,不知道他平时做了什么,这上面的罪状……
西北晋阳城的府尹,不该有那么些银子才对。
可这是她的儿子,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真的指责他。
“这只是片面之词,可有证据?证人?”
“二牛。”张良朝着衙门外喊了一声。
整个村子的人都进了衙门,跪在地上给张良还有牧天野磕头。
“半年前,你们村子来过一批官兵抢劫,你们可记得是何人所为?”
“记得。”二牛跪的笔直,一双眼里满是恨意,“那些人自称是替王府办事的人。”
“大人,”老夫人打断二牛的话,“这关我儿何事?”
“不得喧哗,再敢打断本官,板子伺候。”
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话。
她儿子还昏迷在身边呢。
“二牛继续说。”
二牛怨毒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赵少柏,“草民一开始也以为是王府的人做的,可草民来了一次城里,看到王府的模样后才知道,那些人是借着王府的名誉行抢劫之事。”
“小崽子,你胡说什么?”赵少柏的媳妇,晋阳城有名的商户女小声威胁,“敢胡说八道,大人砍了你的头。”
二牛被吓得抖了抖。
“大胆妇人,敢藐视公堂,来人,给我打。”
“你……”赵少柏夫人傻了眼。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张良居然会打她?
“你凭什么?你就是个七品芝麻官而已。”
“哦,是吗?”牧天野开口。
赵夫人一下傻了眼。
她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张良的底气来自于牧天野。
牧天野是这西北的王。
安王!
外面又响起了板子落在肉上的闷哼声,以及女子的嚎叫声。
赵老夫人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幸好她反应快,不然这板子可就落在她身上了。
这管家不严的蠢货……
赵老夫人还不知道,等一会,她会更恨这个在家里没有发言权的媳妇。
“你可有证据?”张良继续问二牛。
二牛村子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二牛能有什么证据?
他大字不识一个,家里比别人都穷。
别说出去找证据,就是让他多说几句话都不可能……
“草民有。”
?!!
全村人惊讶的看着二牛。
什么?
二牛能有赵少柏抢劫的证据?
“那些人把抢来的银子放在城外的一处房子里,草民知道那处,那些银子里有几文钱不是大梁国的,是草民遇到的番邦的人赏赐的。”
这话一出,张良微微蹙眉,看向身旁的牧天野。
番邦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些。
果然,牧天野的脸色特别难看。
又是番邦?
这个番邦到底想搞什么?
江湖、朝堂、还有这边关……
“在哪里?”张良收回思绪,问。
“草民可以带路。”
张良吩咐他身边的师爷安排人手跟着去取银子。
赵家众人的脸色惨白,满脸的绝望。
跪在后面的几个人却一脸的解脱。
兰思年过来了,张良起身抱拳,“兰大夫,给赵大人看看。”
张良垂着眸子,并未看兰思年一眼。
兰思年却懂了张良未尽的话的意思。
他跪在赵少柏身边,试探了一下鼻息,回话,“大人,赵大人需要针灸。”
“那就扎吧。”牧天野吩咐。
这里只有他可以压住赵家众人。
“是。”
兰思年扭头,从药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长长一根,朝着赵少柏的涌泉穴,狠狠的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