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草原,凉意掠过肌肤,喜儿惊醒过来,发昏的望了一会,刚惊醒过来,喜儿就惊惧的捂着胸口,但一看旁边的程凝和瑶香,喜儿只感觉脑袋一拧。
喜儿看到她们的衣物都被剥在一旁,面沾着不少墨汁,脑中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陆择羽。
“怎么回事?”
瑶香起身后惊愕的望着,程凝也逐渐清醒过来,三人对视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殷韵缓步走了过来,三人看到殷韵眼睛的黑圈,笑意再也止不住。
一阵过后三女都清楚了自己为何会一直做梦,瑶香沉静的靠在马车边,此时一阵脚步声,三女都拉回自己的衣物裹。
陆择羽浑身下都是泥土和碎草,四女纷纷看了过去,瑶香更是龇牙咧嘴的直接起身冲过去,揪着陆择羽的耳朵就扯了起来。
“你这个呆子,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瑶香红着脸,继续扭着陆择羽的耳朵,陆择羽哈哈大笑着,殷韵指着远处。
“去,给我们弄几桶水来,弄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别生气了,我就和你们开个玩笑!”
殷韵一把揪着陆择羽的领子。
“这是人干的事吗?”
陆择羽刚回过头,瑶香从车厢里翻出了一只毛笔来,而后拿着墨汁。
“不准动!”
不一会望着陆择花里胡哨的脸,都忍不住笑了,陆择羽摸着后脑勺,顽皮的笑着。
殷韵也不气了,看着三女的眼神,她能感觉得到,她们看起来是开心的。
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殷韵不禁感觉到,现在三女看起来和之前略有不同。
“还愣着干嘛?”
陆择羽拿着殷韵从象面里拿出来的大木桶,扛在身便消失了。
场面的气氛陷入了安静中,四人以马车为中心,分在不同的方位。
喜儿闭着眼,回想着之前在梦中看到的一切,殷韵的解释喜儿只能理解只言片语,再多的东西已超过喜儿的理解范畴。
儿时的很多事记得已不是很清楚,这个叫回象的东西却让喜儿想起很多事来,这些事现在喜儿不会去回想,因为一回想喜儿就感到急躁不安。
这份急躁来自陆择羽,喜儿知道自己和陆择羽没有任何联系,她很害怕有一天会被抛下,而如果被抛下了,这一次喜儿就真的完蛋了。
程凝此时表情严,她已经许久不曾去回望过去了,这段时间来,程凝心底里的一些事物在变化,只是这样的变化,总是会戛然而止。
程凝不敢去奢望什么,只要能跟着陆择羽便是幸运,现在和过去虽不同,程凝不用去听命于谁。
望着自己的双手,程凝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她自小除了命令外,便无其他目标,最近程凝的心空荡荡的,只有和陆择羽说话时,感觉充实些。
功法道术也并非是程凝想追求的,这只是她在紫蝶宗内执行命令的工具罢了。
瑶香此时安静的坐在远处的草丛中,她只觉得有些懊恼,早已想好等差不多了,她便回到后岭镇去,那地方虽已没了,但她会继续等下去。
莫名其妙被陆择羽带了出来,她原本早该随着老梅树倒塌一同死去,只是造化弄人,和这个呆子扯了关系。
“真是的,那个呆子竟然敢这么对我。”
一想到自己被陆择羽剥光,瑶香就牙痒痒。
不一会陆择羽回来了,扛着一大桶清水,殷韵和其他三女都围过来,开始清洗起来。
只是没那么顺利,直到整桶水都变得黑漆漆,五人随意吃了些东西便路了。
机关马飞速的在草原奔驰,车厢内陷入到了沉默中。
陆择羽已经在车兜里熟睡了,风很大,马车在剧烈颠簸着。
天空阴沉,似是要下雨了,殷韵时不时透过抖动的帘子缝隙,看到三女,都在沉默着,表情有些严肃。
“我可是和你们说清楚了,我对那呆子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你们两要怎么和他相处是你们的事,千万别扯我,等差不多了我会离开的。”
瑶香很清楚,再继续这么纠缠下去,自己可能会越陷越深。
喜儿似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程凝也并未开口,气氛尴尬了起来。
殷韵也不打算开导什么,事情总得有面对的一天,她继续加快了速度,机关马似是难以承载如此剧烈的灵气,表面已经开始崩裂了。
殷韵眉头微皱,心想应该没问题的,反正等到了出郡的灰城再换一匹就行。
“瑶香,你要去哪呢?”
喜儿开口了,瑶香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摇头道。
“当然是回我出生的地方。”
瑶香看着对面的程凝,自始至终都觉得她插足了陆择羽与喜儿的事不对,所以瑶香对程凝没有任何好感,只是看样子程凝不会退出的。
我得想个办法帮帮喜儿!至少在我离开之前。
打定主意后,瑶香起身到后车兜里,把陆择羽直接拽了进来,陆择羽迷糊的揉着眼,瑶香直接把他按在喜儿身边,随后坐下,直接把陆择羽推向喜儿。
“择羽,你是不是很困,在里面睡,外面风大。”
陆择羽也不管什么,倒头就睡。
瑶香的举动很明显,程凝看得明明白白,只是她什么也不说,不管瑶香怎么做怎么想,程凝已看得很清楚,她对陆择羽也有意思,虽然嘴这么说,但她见到陆择羽时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你能不能慢一点?”
瑶香喊了一声,车体感觉都要散架了,殷韵并未回答,瑶香也懒得理睬,闭眼睛。
四目相对,喜儿和程凝看着对方,两人的眼神很平和。
“喜儿姑娘,我并非想和你争什么,只要跟着择羽就行。”
程凝一开口喜儿急忙道。
“程姑娘,我也是,我也不想争什么的。”
瑶香嘴角微微咧起,随即倒向一边,懒得再理睬,不一会众人都睡着了,马车在飘洒的细雨中,朝着天锡郡的灰尘飞奔而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汪明坐在道衙府内,正看着一些公文,此时一名道捕跑了进来。
“大人,还是没见。”
汪明也奇怪了,两日前他就收到道统罗年的文书,殷韵他们会代表盘岐宗到木然郡的染城去和来自良奇州宗门府的人商谈通商的事。
汪明一早就准备好了,等他们一到就位他们践行,毕竟殷韵过去曾救过汪明。
“大人,小的听闻那陆小爷不好伺候,是否真是一性情反复之人?”
汪明也狐疑了。
“没有的事,那陆兄弟,为人淳朴,你别听那些世人胡说八道。”
现在关于陆择羽的传闻很多,说他欺男霸女,性情反复无常,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动手还不知轻重。
许多事都是从魔门三郡传来的,传闻说那陆择羽在甘家集一怒之下,出手打死了黑炎宗的一个弟子,另外两人则成了废人。
阴山宗的宗主周温也是死于陆择羽之手,传闻他去阴山宗是为了一紫蝶宗的女弟子,似是看中人家美貌,强行的把这女弟子掳了过来,连紫蝶宗在场的女弟子的师傅也不敢多言。
在石城的时候,因为有人打搅到他用餐,结果店铺被打烂,百人被打伤,还毁了不少房屋。
本来这些事从魔门传来并不奇怪,但蓬郡的那件事,却是很多人亲眼所见,陆择羽把沐山宗的百名弟子包括宗主打伤,理由竟然只是几文茶钱。
还有之前传闻陆择羽在兰山郡插足了一件事,把一来自通幽州药梁宗的女子带走,根本不顾药梁宗之人反对。
江湖传闻陆择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徒,还有人说之前陆择羽在圆盆郡外帮了妖怪,很多传闻更加离谱。
渔都被毁的事,也是陆择羽引起的,但这个传闻简直是天方夜谭,汪明压根不信,渔都明明是郡守王元浪管理不利,导致妖狱出了问题,而没有及时修补,导致妖们从妖狱里逃出来,最后才造成了大乱。
“真是离谱。”
汪明无奈的起身,此时一名道捕进来,马报告了殷韵他们已到了,汪明急忙出去。
不一会便在灰城的一家租借机关马的铺子里见到了殷韵,以及陆择羽,还有三个女子。
“殷姑娘。”
汪明急忙前打招呼,殷韵点点头。
“饭就不吃了,我们得马启辰。”
汪明也不阻拦,看五人的样子,身沾着些黑色,也不知是经历了何事,汪明又走到陆择羽跟前。
“陆兄弟,你可知江湖如何说你?”
陆择羽疑惑的望着汪明。
“你是谁啊?”
汪明尴尬一笑,殷韵走过来。
“和我说说看。”
不一会殷韵表情越来越严肃了,她望着陆择羽,已经没力气再说什么了。
很快更换了机关马,殷韵便驾着马车出城了,她今天之内就得赶到蓬郡的嵩城,住一晚后,明天再走一天,就可到木染郡的染城,到时候就可好好休息。
望着离去的马车,汪明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个陆择羽确实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顽劣之徒。
“怎么回事啊?”
就在此时,一名路过的修道者刚进来,和熟识的人一见面就开口道。
“你们知道吗,渔都就是陆择羽那小子毁的。”
一句话让不少人都围了过去,汪明也觉得诧异,来人说了起来,是因为王元浪把一女子投入到了妖狱里,所以陆择羽才闯入妖狱,打破了妖狱,把那女子带了出来。
不少人大呼不可思议,妖狱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是个修道者都知道,而寻常百姓也知道,只有进没有出,而且是在郡都内的妖狱,更是不可能打破的。
而陆择羽为了把一个犯了大罪的药梁宗的女子带出来,竟然劫了妖狱,而这个女犯人害死了自己的小姐,被识破后才被王元浪直接投入妖狱的,而六名道司直接被打成重伤。
海盗们一看渔都发生了此等骚乱,自然大批的涌入了渔都趁火打劫,听闻劫走了一些货物和人,行动之迅速,让道衙府根本无力应对。
王铭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望着远处早已消失不见的马车。
“这可是大问题。”
晚霞遍布天际,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殷韵望着眼前高耸的城楼,城墙绵延到远处的山边。
眼前便是蓬郡的入郡关口,殷韵看到有大量道衙府的人,进入的人都要经过盘查,殷韵一过去,一名道司马就认出了她。
“殷姑娘,辛苦了。”
殷韵没有多说,扔下了五个人三百文钱的入郡税后便要进入。
“敢问殷姑娘,陆择羽可在?”
陆择羽直接从马车下来。
“我在。”
这名道司马笑了笑。
“殷韵姑娘,你看,这是道衙府发的拒捕令。”
殷韵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要陆择羽到天谕城去受审,因为他已经触犯了多条天谕令,以及渔都的事。
“不去又如何?”
殷韵冷冷的问道,这名道司擦擦汗,马走过来恭维的鞠了一躬。
“殷姑娘,别误会,我们道统大人也说了,这只是形式而已,走个过场,陆兄弟那么好的本事,道衙府自然是不会.........”
“不去!还是说你们想要拦我?”
殷韵的话让四周围的道捕都感觉到不寒而栗,这名道司也急忙让人散开,马车直接进城了,一名道捕走过来问道。
“大人,怎么和头交代?”
“拿头交代吗?你要有能耐你去试试看?那殷韵惹不起的。”
此时殷韵又折返回来,一堆人又有些惧怕的望着她。
“我也不为难你,你直接和面回复,等我们把要事办完了,我自然会让方信带陆择羽到天谕城去受审的。”
道司连忙点头鞠躬。
“多谢殷姑娘,多谢多谢!殷姑娘,要不要留一晚,鄙人为你们接风洗尘。”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殷韵没有多想,买了一些吃的后,便驾着马车出城了,她还未好好问过渔都的事,一出城便直接问道。
“说,你究竟在渔都干了什么?”
陆择羽不满的咬着馒头。
“又是馒头,一点味都没有。”
喜儿眼看瞒不住了,便低着头说了起来,在渔都的遭遇,以及陆择羽究竟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