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伴随着司仪洪亮的声音,在烟雾缭绕的阳鼎宗正殿内,新娘新郎在各自伴娘伴郎的陪同下,来到了供奉着天地的大殿顶端,大殿的两侧坐满了天谕州二百多宗门的人,以及各路有威望的野修。
风悠扬带着一众弟子在大殿的右侧前端,所有人都望着被人搀扶着的王立阳,双目紧闭,有人觉察到王庆正在使用某种术法,操控着王立阳的身体。
虽王天楠一再强调,王立阳正在恢复,但在一众修道者的眼中,王立阳与死人无异,只是在场的人都不会点破。
陆择羽打着哈欠,感觉有些无聊,一旁的喜儿拍拍陆择羽的背,示意陆择羽不要说话,陆择羽撇撇嘴点点头。
之前已经与崔敏协商好,她先嫁入王家,等时候到了,她便可以离开,到盘岐宗去,崔敏也答应了,陆择羽觉得挺麻烦的,既然崔敏不想嫁的话,说出来就行了。
只不过事情没有陆择羽想的那么简单,就算和他解释也无用。
仪式还在进行着,这样的仪式陆择羽看过几十次了,总觉得挺沉闷的,大厅里的人一个个绑着脸,命名结婚应该是喜庆高兴的事。
萧渊觉察到了陆择羽脸上的不快,众人已经在来的时候一再告诫陆择羽不要惹事,响起之前自己的婚礼,萧渊无奈笑笑,陆择羽就喜欢这种闹腾。
但今天这场婚礼,只有利益与名声,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繁杂的婚礼仪式还在进行着,眼看陆择羽要跑,程凝和喜儿一人一只手,拽住陆择羽的胳膊,身后的瑶香,给了陆择羽一巴掌。
“呆子,待会就有好吃的了。”
陆择羽这才安静下来,申时已过,长达三个时辰的婚礼仪式结束了,王天楠招呼着众人入席,大殿外的广场上,早已摆好了酒菜,人流涌出大殿,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诸位,莫怪!我儿伤病未愈,无法敬诸位一杯,实属无奈,还望各位海涵!”
王天楠高声的喊着,此时席间已经挤满了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天谕州宗门的派系,只不过很多人都围到了盘岐宗一众人身边,王天楠已吩咐厨房,会不停的给盘岐宗上菜,因为听闻陆择羽一人能吃下十多二十桌。
萧渊拱手和不断过来的修道者们打招呼,他虽十年未踏足中原,但威名依然在,盘岐宗的几人中,唯有楚弘义无人问津,他自顾的坐着,一只脚抬在椅子上,和一旁的陆择羽说着一些事。
瑶香虽不太喜欢这些食物,只不过一些还算凑合,她吃了一些味道还行,只是看到一旁的喜儿目光呆滞的看着在席间穿梭的陪酒女子,瑶香把筷子按在她手里。
“快点吃,再不吃要被那呆子吃完了。”
程凝起身夹了一些菜给喜儿,喜儿急忙道谢。
风悠扬已经离开位子,到一些宗门那边去问候,顺便再打听一些事。
此时唯有一桌人冷冷清清的,只有六人,一旁的座位还空了四个,也无人过去,更加无人和他们搭话,这些人是青山宗竹门的人。
王天楠穿梭在席间,也注意到了这情况,便安排了几名弟子过去,陪他们饮酒,虽然几名弟子不太愿意,但还是只能过去。
之前来参加婚礼的李俊因有事只能回去,梅门又派了人过来参加。
淡城做完遭遇海盗的事,已传来了,但大部分宗门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青山宗为了争取排位贡献点装模作样的一场闹剧。
除了盘岐宗外,被人敬酒最多的便是天谕宗,这是天谕州最古老的大宗门,三千年前便已存在,门内弟子年年都有俊才出现,登仙人数也是天谕州最多的。
而天谕州道衙府也是天谕宗一手建立起来的,让原本混乱无度的天谕州发展到了现如今的修道盛世。
“三师兄,你去河口城得悠着点才是。”
方信提醒道,鲍游摆摆手。
“知道了,师弟,我办事稳当。”
殷韵冷哼一声。
“你办事那不叫稳当,你别乱来就是了。”
楚弘义笑了起来。
“师姐,不如让我和三师兄一同过去?”
楚弘义吐了口痰,殷韵眉头微皱,陆择羽啃着猪蹄,放下后抹嘴道。
“要不我”
“你给我老实待着。”
殷韵没等陆择羽说完就否决了他,毕竟这小子不管到哪都会惹是生非,通过席间修道者们的眼神,殷韵发现不少修道者都盯着陆择羽,而且今天一早,殷韵就听闻了陆择羽在金阳城里干的事。
比起萧渊的行径,陆择羽的行径简直就是为人所不齿,把一活脱脱的人折磨到求饶也依然不放过,这事虽程凝说过缘由,但这根本不是人干出来的事。
还有一件事便是铸器宗那贮藏起来的极品锻造材料,已经被搬空了,而且陆择羽还在绵城里恶作剧了一番。
他们最多再逗留两日,便得启程到天谕城去解决渔都的事,风悠扬想要瞒天过海,但终究还是不行。
此时在婚房内,王天楠带着几名师弟,一众人正在打算把王立阳抬到药房里去,刚刚那么一会,王立阳的灵气又弱了不少。
崔敏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只是王天楠进门时喊了一声父亲,除此以外便无话可说。
“你先歇息吧。”
王天楠说着,崔敏笑容满面道。
“是父亲!”
房门关上后,屋内空无一人,崔敏卸下了头冠,解开了婚衣,她走到床边躺下,心里空荡荡的,心底里一阵酸楚。
崔敏自然是知道的,以陆择羽的能耐,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见到陆择羽时,身边的三位女子,个个颇有姿色,看起来和陆择羽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崔敏笑了,表情有些阴冷。
“就让你们再待一段时间好了,我的始终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
日上三竿
阳鼎宗内热闹非凡,陆择羽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不少前来敬酒的修道者在一旁夸赞着陆择羽,问及渔都的事,陆择羽也说是那王元浪先动手的。
不少修道者也对那王元浪的事略有耳闻,特别是他那癖好,许多人度嗤之以鼻。
就在此时,场边的阶梯上,天心急匆匆上来,一路过来和不少修道者打招呼,王天楠迎了过去。
“天心公子请!”
“王宗主,天心来晚了。”
众人都望着天心公子,他看起来气色红润,而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灵气几遍没有调动,也能让人感觉到平静柔和。
“那家伙干了什么?”
楚弘义嘀咕了一句,前几天见天心的时候他的灵气还不似现在这般,但短短几天里,天心的灵气已大有张进。
陆择羽猛的急忙捏住鼻子,风悠扬见状,急忙跑了过来,交代了一番后,程凝和喜儿以及瑶香扯着陆择羽就走,因为陆择羽一直说天心很臭,要是当着那么多人面他管不住嘴,可是会让天心难堪的。
“我还没吃完。”
陆择羽被程凝和喜儿一左一右拽起来,瑶香扯着他的马尾辫,三女不由分说就拖着陆择羽走了。
“到下面去吃择羽。”
喜儿说着,陆择羽不满的望着众人。
“他本来身上就很臭,而且现在都冒黑气了。”
在陆择羽的眼中,天心的身体不再像之前被黑色泥浆裹挟,反而黑色泥浆现在回流,并且散发着一些黑气,比之前更臭不可闻。
方信和楚弘义两人纷纷对望了一眼,楚弘义望着天心,确实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些死气,之前虽听陆择羽说过,他看到的天心的样子,现在可以肯定,这天心肯定是用了某种邪魔歪道的修炼法门。
特别是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个村子千年墓地里的尸体全被搬空,或许与天心有关。
“天心公子,之前木染郡的小谷镇里发生了一怪事,村北上千年的墓地里,所有尸体都被人搬空,不知天心公子来的途中可有听闻什么怪事?”
方信盯着天心,他摇头道。
“竟有此等怪事,天心一路直接过来,去办了一些要事,不曾听闻这等怪事。”
方信点点头,风悠扬咳嗽一声,示意徒儿结束这个话题。
“风宗主,我带来了一些海盗的情报,天谕帝也希望诸位能尽早动身。”
天心说着举着二指,一阵划动后从一象面空间里拿出了一叠叠文书,很快众人就直接看了起来,一些修道者们也靠了过来。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盘踞在东海的海盗,各大宗门都束手无策,之前几次剿灭无果,还折损了一些人,这些年来,众宗门集思广益出谋划策,就是无法解决这海盗的问题。
“天心公子,请问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萧渊望着一份最新的情报,是一些海岛的位置,上面进行了标注,十分的准确详细。
“这是前几日从瞭望司那边得到的。”
“是否属实!”
鲍游问了一句,天心点头道。
“鲍大师,肯定属实,瞭望司常年来都在海上四处巡游盯梢,这份海图是他们精确的测量过的,而且也发现了海岛的行踪,只是一些部分还不完善,现今事已至此,望诸位这次能凯旋而归。”
萧渊嗯了一声,风悠扬沉默不语的望着四周围看着的修道者,心想。
这天心难道没想过这修道者中也极有可能有人和海盗联系密切,如此重要的情报怎可公开?
此时天心坐到风悠扬身边道。
“今夜再详谈。”
风悠扬明白了,看起来这些所谓的资料,应该是假的。
此时下面传来了一些闹腾的声音,听声音是陆择羽他们,萧渊和殷韵二人起身过去,是几名道捕,正在赔笑着。
程凝拿着一副画像,显得有些气恼。
“怎么回事?”
四周围议论纷纷,陆择羽还坐在桌边吃着东西,瑶香冷冷道。
“究竟偷盗了你们什么?说啊。”
萧渊看了一眼,竟是程凝的通缉令,而且上面写着此女子偷盗了道衙府的东西,各郡如有发现者,马上抓捕。
程凝已经向围观的修道者们解释过了,她当夜并未做什么,只是在绵城道衙府前,被一些道捕无礼对待,他们又赶着来盛城,所以程凝就没有理睬他们,直接跑了,只是没想到现在竟变成了通缉犯。
众说纷纭,殷韵走过去,此时几名道司也过来了。
“把这通缉令撤掉,如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拿了人家东西?”
陆择羽问了一句,马上殷韵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你不是和她一起吗。”
陆择羽这才起身道。
“谁说的程凝拿了人家东西的,是谁啊?”
几名道司虽极力解释,程凝直接拉着陆择羽道。
“择羽,现在我们就过去。”
程凝怒了,昨晚那几名道捕毛手毛脚的,她就心里不舒服了,现在更是给他安上一偷窃的罪名。
“我和你们一起去。”
殷韵说着,萧渊面色凝重。
“师妹,别惹出大乱子就行。”
落阳郡和金阳郡相隔不远,特别是这盛城到绵城只有一百多里路。
随后陆择羽带着殷韵和程凝二人来到了一僻静的地方,抱着程凝,殷韵直接趴在陆择羽背上。
“动作快点呆子,速去速回。”
陆择羽带着两人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萧渊听着一些人在说道,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木人杰过去背叛了宗门,这些年虽稳步的爬升,但做了亏心事,自然会觉得害怕被人报复。
绵城的盘查确实很严厉,恐怕是为了以防万一。
程凝的这事必须及时遏制住,否则的话很可能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借机发挥。
一刻过去
陆择羽站在道衙府的大门口,直接走了过去,几名衙兵过来拦住了陆择羽,此时一名道捕也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程凝。
“哟呵,这么快就来投案自首了。”
“你们”
咚
陆择羽直接把门口的人打飞,卷起手袖走了进去,随后拿着鼓棒敲了起来。
很快几名文侍出来,不一会的功夫,大量的道捕和衙兵都过来了,而木人杰并未在。
“你们想干什么?”
殷韵冷冷道。
“贼人,光天化日下,竟敢擅闯道衙府,打伤衙役,拿下他们!”
一名文侍发话后,顷刻间只见一个个飞起的人,不到片刻,上百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陆择羽走过去,坐在大堂内的案桌上。
“说,你们为什么冤枉程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