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愤愤的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还因吃的太急不小心呛着,顺手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喝。她站在一个小角落里,视野却还挺宽广,中心场地发生的动作她还能看得见,就是看不清人罢了。
她只能看见一群灰的,黑的,蓝的男士西装的颜色,还有浅蓝的,红色的,金色的长裙,如果没错的话,里面是曾月,徐锦翎,还有一个苏若想不出来。
几个人聊的似乎挺欢快的,在不停地碰杯,苏若撇了撇嘴,确实没什么意思。这样的宴会,如果不是督军硬是要求一定要来,她宁愿在报社坐着也不愿来。
而且,她的东西还没整理好,最近总忙着各种各样的事,都没有时间去收拾一下。
苏若随意的侧首在场地四周看了看,有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在卿卿我我,也有聚在一起的各大家的小姐们,她注意到她们的目光都在往中心瞟,不由好笑的摇摇头。
当然也少不了聚在一起说三道四,说人长短的各家夫人们,苏若很反感这样的人,总是用自己的一己之见去妄断一件事的真伪,而且还将这些话流传出去。
大厅突然间放起了音乐,还是一样悠扬的声音,这让苏若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个乐队?感觉每一次都是这几首音乐,她都能哼得出曲子。
随着音乐声的想起,厅里立马就有了几对年轻人迎歌起舞,旋转跳跃好不恣意。苏若对跳舞实在没什么兴趣,在英国的时候,沈兰生常带着她和沈丘赴宴,跳舞跳的她都倦了。
回国以后,也跳了不少舞,每次都是被徐正庭连拉带拽,或者坑蒙拐骗给带上了舞池,她好面子,不可能直接甩脸走人。徐正庭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她次次就范。
她看了会,甚觉无趣,就低头摆弄起手里的杯子,杯里鸡尾酒被晃来晃去,就像她此时百无聊赖的心情。突然升起了一阵欢呼声,惊的她竟将酒撒了出去,不由挑眉。
抬头,刚好看见舞池里一黑一红舞动的身影,看着很是般配,黑色的身影有些面熟,不及她细想,就下意识的知道那是徐正庭,他的背影她见得还是挺多。
看着他和那红衣女郎交缠的身形,她忽的觉得灯光有些刺眼,低头让自己不去看他们,也忽略掉身边此起彼伏的叫声。
“若若,若若?”沈丘一连在她的耳边唤了好几声,苏若这才回过神来,沈丘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无聊。”苏若闻言轻笑,回答道。
沈丘瞥见在舞池中央的徐正庭,不由挑眉,心下了然,指了指舞池的方向,笑问道:“想不想和哥跳支舞?”
“没兴趣,我想吃东大街阿婆的白砂糕了。”苏若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说道。
沈丘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宠溺的道:“我看你是将临东都吃了个遍,我真怀疑某一天你会胖死在家里。”
苏若捂着自己被戳的地方,心疼的摸摸,说道:“呀,哥你轻点,能吃是福不是吗?”
“真不知道以后谁会娶你这头懒猪。”沈丘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是担心她这个性子会吃亏,她不服硬的,也不吃软的,谁有理站谁,为此他和父亲都没少操心。
苏若闻言怔了会,脑海里浮现出早上徐正庭对她说的话。
“我徐正庭这辈子非你不娶。”
“你难过我可以陪着你,你忘不掉我可以等着你。”
“总之,这辈子你想要推开我是不可能的,让我放手也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苏若晃了神,微微撇开头,说道:“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啊,不是还有你们呢。”
沈丘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倒是希望养你一辈子,就怕你自己待不住。”
她最希望的是自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有些人是你怎么关都关不住的,就算你关住了她的人,她的心一样不属于这。
没等苏若想好答案回答他,周围就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徐正庭牵着那红衣女郎的手缓缓退场,紧接着的是曾月和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跳起了舞。
苏若静静地看着,她本以为那个人会是徐正衍,但仔细瞧了瞧,身形却是不像,她也没有办法分辨出会是谁,她的记性一向不太好。
不该记住的人,向来记不得。
“她身边那个就是新来的委员长,他叫穆亭。”
沈丘在她的身边适时的开口解释道,苏若闻言有些诧异,这委员长倒是好本事,一来就拉了个有分量的人和他一起抛头露面。
“刚才和正庭跳舞的那个红衣女子,是委员长的妹妹,说起来你也见过,就是穆云笙。”
听得沈丘这么一说,苏若这才恍然大悟,看着她的身影,倒也觉得眼熟了,这可不就是那日拉着曾月喊得亲密的女子。苏若眯着眼,怪不得和曾月那么熟,原来也还有这一层的背景在。
又想起那天看到她和徐正庭靠的那么近,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很快的舒展开来,他的事情她好端端的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苏若睨他一眼,觉得有些不正常。
沈丘特别云淡风轻的摊手笑道:“阿秦告诉我的呀。”
“……”萧秦这厮真是了不得,干脆喊他百晓生算了,什么他都知道。
苏若顺手拿起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就听见沈丘继续说道:“阿秦说,他曾经和穆亭有过一面之缘,他的确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委员长。”
苏若瞟他一眼,他今日的话似乎格外的多。
“而他更佩服的是他妹妹,穆云笙。避开长相不谈,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直升飞机开的特别好,还是一个分队的队长。”
“哦,你看上她了?”苏若很淡定的又喝了口香槟,斜睨着朝他微笑,他介绍的这么详细做什么,还避开长相不谈?和萧秦待久了,说话都像他一样不着调。
若是萧秦能够听见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喊冤枉,这怎么能怪他呢?他才是一直被欺负的那一方,他哪能带坏沈丘?分明是他带坏了自己。
沈丘见她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笑的愈发温雅,说道:“你懂什么,这是欣赏。”
“哦。”
苏若只淡淡的看他一眼,随后任沈丘再说什么都她都没有再理他,可能是因为这样的苏若也比较少见,沈丘也来了兴趣,动不动就逗她几句。
苏若突然间烦他烦的不行,在心里一直祈祷有人带走他,万幸,上帝收到了她的祈愿,有人来找他谈话。耳边好不容易落了个清净,苏若忙换了个地方坐着。
她撑着头坐在一把长椅上,饶有兴趣的听着不远处的小姐们聊着最近发生的八卦,也时不时的笑一笑,更多的是置之度外。
她在报社,像这样的小道消息听到的可是比她们多多了,每天就在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和正经新闻之间转来转去,当个记者其实也挺好的。
“苏若。”
“朝阳。”苏若闻声转头,看见贺朝阳端正的站在她的身后,她笑着起身唤道。
贺朝阳促狭的看她,打趣道:“没想到我们的苏大记者竟然也有听墙角的习惯。”
苏若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表情,这要是被发现了,面子里子就都丢光了。
贺朝阳嘴边泛起微笑,向前撇了撇头,说道:“前面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