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我送你回去吧,不用麻烦贺署长了。”徐正庭现在似乎格外开心,说话时嘴角总是轻扬着的,语气也特别轻快。
苏若不太想独自面对他,于是求救一般向贺朝阳投去了目光,后者却轻笑着点头,对徐正庭说道:“那便有劳七少了,她要是出了事,你可要担心叔父找你麻烦。”
“让凌叔放心,她我还是护得住的。”徐正庭笑起来,整个眉眼都舒展了,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自有一股少年感,说这番话的时候却又给人运筹帷幄之感。
苏若看着他们一来二去,不禁蹙眉,微微睁大了眼睛,心里诧异,怎么就没有人询问她的意见呢?
“那我就带她先走了。”徐正庭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塞进车里了。
车子开了一路,徐正庭的好心情还在持续,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头,苏若忍不住瞟他几眼,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苏若,我今天很开心,真的。”
徐正庭看她一眼,就仿佛漫天星光都凝聚在这一眼,他真的很开心。他本以为父亲此番找他,又是兴师问罪,或者又有什么事想要扣在他的头上,却没想到竟是将那样东西给了他。
那是一枚勋章,表示徐家儿郎已有能力可以独自闯荡,建立一番自己的事业,不用再受着家庭的束缚。其实,换个说法来说,就是拿到这枚勋章的时候,相当于被逐出家门,也就没了竞争家产的权利。
从他拿到的那一刻起,他知道,父亲已经下定决心将位置给四哥了,曾月和他的婚讯在解决完方家之后,就会对外宣布。但是,这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他要带着苏若去黎江。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还爱着四哥,但如果真的忘不掉,那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黎江是个好地方,也是个完全属于他的地方,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哦。”苏若不咸不淡的回答,他开心关她什么事。
徐正庭闻言仍然轻笑着,对她的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而是将车靠边停了来,笑意盈盈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苏若将小盒子推回去,摇头,她不能再收他的礼物了,最好是再没有瓜葛,徐家的人她真是不想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收着。”徐正庭见状只是微微挑眉,将盒子硬塞进她的怀里。
“不要。”苏若又丢给他。
“收着。”徐正庭又塞回去。
“不要。”苏若又丢回去。
“让你收着就收着,还需要和我客气?”徐正庭拿着盒子俯身靠近她,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却带了些锐利,“回去之后再打开。”
苏若沉默,他明明笑的和从前一般无二,但不知为何他今天就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就像是上位者,她最终还是接过了礼盒。
她对上他的眼神,看着他璀璨的,如星辰大海般的眸子,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了摸,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被徐正庭抓住了。
看着徐正庭调侃的表情,苏若的脸瞬间烫了起来,立马甩开他的手,将头转向车窗,企图借用窗外的冷风来缓解自己的郝色。
“哈哈哈,窗外没风,傻瓜。”
徐正庭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心情更好了。
他重新将车启动,却调转车头换了个方向行驶,苏若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你这是在要开去哪里?”
“带你去吃东西。”他生在临东,对临东哪的东西好吃,哪的不好吃,可以说是很了解,而苏若就爱吃一些小的点心,这里最出名的莫过于云乡源了。
这边两人在这里悠哉的吃着点心,而曾家府邸里完全就是另一种场面。
这边徐夫人顾婧正与两三好友聊着天,谈笑风生,在这样的场合里她身为司令夫人的气度全展现出来了,落落大方,雍容典雅。
觥筹交错间余光瞥见一抹酒红色的身影快速从一旁走过,她心中只道是面熟,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一句不好,匆匆和几位夫人告别追了过去。
果不其然,刚刚赶到就看见方沁在和曾月拉拉扯扯,一下急的气血攻心,立马冲上前分开她们,曾月始终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而方沁则是哭的梨花带雨。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方沁看见来人是婆婆顾婧,又急忙上前去抓住她的手,乞求一般的说道:“婆婆,您就替我向父亲求求情吧,好不好?”
“我父亲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脑子一时糊涂了而已,帮帮他,饶他一命吧。”
“住嘴!”顾婧一阵气短,她对这个儿媳已经失望透顶了,不仅愚笨,还不识大体,这个地方也是能说这些话的?!
“母亲,求求你。”方沁猛的摇头,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不肯放手。
顾婧皱紧了眉,心脏直扑通扑通的跳,这边动静也不知道有多人注意到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家里的丑事?
顾婧反手拽起她向里屋走去,冷声说道:“丢脸丢的还不够是吗?”曾月垂眸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徐锦翎穿着一身金色的晚礼服,显得雍容高贵,而作为督军的夫人,她确有“国母”的风范,此刻出声带着一股威严。
“小姨!”方沁看到她眼神瞬间亮了,当即就甩开了顾婧的手,冲到她的面前,跪下。
“小姨求您救救我的父亲!您说的话督军大人一定会听的,我父亲真的不是故意要逃跑的!”
徐锦翎蹙眉,眼神冷漠的看着她,轻蔑的说道:“副官,把她带下去,丢人现眼。”最后四个字自然是对方沁说的。
“是。”
“不!”徐锦翎从身后走出来一名军装打扮的人,立刻上前抓住她,她瞬间便动弹不得,惊慌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月儿,你还好吗?”没了她的束缚,徐锦翎优雅的走到曾月跟前,握起她的手,柔声问道,完全没了之前对方沁的凌厉。
曾月微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母亲,我很好。”
“她没有再对你做什么吧?”徐锦翎睨了一眼被制住的方沁,之前这个女人对她的月儿做了什么,她可记得一清二楚,如今再来求饶,未免可笑。
“没有,夫人没做什么。”曾月闻言摇头,垂眸,敛去眼中的复杂,那日的场景又浮现在她眼前,她,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徐锦翎听言冷笑,呵,夫人?她还算哪门子的夫人,她会尽快让小四和她离婚,这样的人也配和她的月儿相提并论。
“将她带下去,然后派人去通知哥哥,还有小四,让他们过来。”
徐守凡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新来的委员长交谈,这个穆亭当真不简单,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不露痕迹的变相来套他的话。
和穆亭说了声失陪,就在来人的带领下去了一间极偏僻的书房,刚一进去就看见方沁跪在地上,便皱起了眉,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公,求您救救父亲吧!他跟了督军大人一辈子,就做错了这一次,就饶他一条命吧。”听见徐守凡的声音,方沁已经有些死寂的眼神又重燃了光亮。
“我可以和正衍离婚,做个妾我也愿意,就求您向督军说说情,父亲年纪大了,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一辈子都在鞠躬尽瘁,就绕了他这一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