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临东之时,徐正庭就已经很不爽廖铭钰有空便待在苏若身边,再加上传来的消息还特意强调,是苏彦替苏若安排的,是他看中的男朋友。
他当时就恨不得飞过来宣示自己的主权,如今既然他人已经来到这了,哪里还容得了他的示好,占位?
“我是她大哥。”廖铭钰皱眉,冷着瞧他的眼睛说道。
徐正庭弯了弯眸,咧开嘴笑笑,道:“我倒是不知何时苏伯父多了这么大一个宝贝儿子。”
“徐正庭!”廖铭钰声音大了几分,有了愠怒,“这里不是临东,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
徐正庭挑眉:“难道这里就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
廖铭钰被堵的哑口无言,思及自己确无立场说这些话,但是却又心有不甘,其实他也不比徐正庭差的。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若若,否则…”就是倾尽他的力量,他也要颠覆了他。
“自然。”徐正庭微微一笑,温雅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刚才的争锋相对,“大舅哥都这么说了,我哪敢不对若若好呢?”
他看了一眼房间,浅笑着,有些暧昧的说道:“大舅哥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若若她昨晚太累了,可能不到日晒三杆是起不来的。”
廖铭钰被他一口一个大舅哥叫的心里堵的慌,他的语气更是让他蹙起了眉,他也是个男人,不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看了眼神清气爽的徐正庭,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垂了垂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我先走了。”
徐正庭仍笑,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好走不送。”
廖铭钰在心里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越过他径直离开了。
徐正庭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房门,他这番说法虽然骗的了他一时,不过也就只能逞能这一会了,如果苏若知道,怕是又要和他急。
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想到今天的安排,嘴角浮出一抹笑容,心情更好了几分,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伤口去了,他的伤口昨晚崩了。
亏得苏若并不重,否则他的伤口估计要从头再养一个月。
廖铭钰从徐正庭那吃瘪之后就径直离开了苏府,去了军部,虽说是冬至但该做的一些事还是要做的。
“哟,廖团长,真巧啊。”
廖铭钰看着前方拦路的人,微蹙眉,淡淡的道:“蔡师长。”
前面除了站岗的两名士兵,蔡南江带着自己的副官正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蔡南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意味深长,随后笑了起来,道:“不知廖团长有没有空,移一步说话?”
廖铭钰不理会他,绕过他就准备离开:“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左数。”
蔡南江没有在乎他的冷漠,而是在他路过自己的时候,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笑容里透露着笃定。
廖铭钰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停了脚步,就像晴天霹雳一样,被震惊的无法言语,他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被他掩下去。
蔡南江早料到他这个反应,笑道:“这个筹码够请廖团长百忙之中移个步吗”
廖铭钰压下心头的诧异,不咸不淡的回答:“不知蔡师长想说些什么,师长还等着我去汇报工作。”
“我们好歹曾经也是上下级,你这样冷淡可就过分了。”蔡南江声音冷了下来,斜睨他说道,“如果苏师长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你说你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廖铭钰皱眉垂眸,看来他还是低估这个师长了,他每次和那个人见面都十分小心,能被他发现,说明他也不是个草包,既然不是草包,那就不必留着了。
“另外挑个时间,现在不行。”他回头望他,眼神平淡。
蔡南江很满意他的反应,他眯起眼,笑着拍他的肩说道:“我就知道廖团长是个识时务的,下午三点,醉梦居,希望你不要迟到啊。”
廖铭钰拧眉,睨了一眼搭在他肩上的手,并没有将自己的不悦表现出来,应了声知道了,就径直往里走去了。
“师长,你为什么不直接揭发他?”跟在蔡南江身边的副官出声问道。
蔡南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说道:“这么早揭发了他,谁来帮我们对付苏彦呢。”
苏彦又怎么会知道,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竟然背着他暗地里做那种勾当呢?而且,蔡南江摸了摸下巴,那个齐刘海被他设计背了锅,自己置身事外。
这个廖铭钰的确好本事,如果不用来对付苏彦还真是可惜了。
众叛亲离?这个设定不知道苏彦喜不喜欢?
廖铭钰冷着脸,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厌恶的狠狠拍自己的衣服,最后直接将衣服给脱了下来。
他坐在凳子上,脸色很难看,他没有想到,没让苏彦查到,结果被蔡南江误打误撞给发现了,既然如此,那他约自己出去做什么?
廖铭钰想了想,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电话,输了几个号码之后播了出去,不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回应。
“我是廖铭钰,让左数接电话。”
临近中午,苏若才悠悠转醒,刚一睁开眼,就看见徐正庭坐在床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徐正庭笑,托腮,道:“我都待了好久了,你睡的猪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
苏若睡了回笼觉,又是自然醒,本已没什么脾气了,一听他这话顿时来了气,扒拉起身后的枕头就砸在他的脸上。
“如果不是你昨晚那样折腾,我至于睡到现在吗?!”
徐正庭闻言笑意更浓,戏谑的道:“你声音可以再大些,我是不会介意的。”
她这个声音已经足以让经过的下人听见了。
苏若一愣,瞪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丫的大早上的就不能安分一点?”
徐正庭调笑的看她一眼,伸手揉她的头,道:“都已经中午了,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苏若偏开头,仍瞪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和你进我的房间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就好,起床,我给你买了一套新衣服。”
苏若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他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衬,甚至还打了个领带,是与他性子不符的正式和正经。
她挑眉,冬至而已,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徐正庭浅笑着起身从桌上拿来一个大袋子,递给她,慵懒的说道:“这裙子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
苏若还没来的拒绝,他就走了出去,只留下她和那条裙子面面相觑,冬天穿裙子,他真的是认真的吗?
其实并不然,徐正庭将一整套,包括保暖措施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当然不会让她冷着了。
白色镶着钻的长裙,华彩淡然,她换上,长裙的尺寸完全契合,摇曳到脚踝,徐正庭推开门,看见她已经换好,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不错,这几个星期的时间没有白花。
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苏若脸色浮现郝色,她轻咳一声,软糯的声音:“父亲呢?”
徐正庭微微一笑,将她拉到镜子前坐下,轻声道:“伯父军部还有一些事,去处理了,中午我订了春陵饭店,等我们收拾好了,就可以先过去。”
“噢噢。”苏若点头,又看见他拿起了梳子,纳闷,“那你现在是做什么?”
“如你所见。”徐正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蝴蝶发卡,白色的,浅紫色的,合在一起晶莹剔透。
他将发卡轻轻放在她的掌心,温温热热的。
苏若:“徐正庭……”
“你可别怀疑我的手艺,我可是特意找了个美发师学了好多天,就算不好看,你也不能说不好看。”
徐正庭语气霸道了一些,很强制的让她坐在这里,不管好不好看总之他说好看就是好看。
苏若虽然对他的手艺没什么信心,心里却划过了一道暖流,嘴上没说些什么,只是透过镜子静静的看着他。
徐正庭低下头,左手轻轻托起她的黑发,右手轻轻的梳下来,缓缓的动作,认真的侧脸,就和她看到的,他工作的时候一样。
他把她的头发从中分开,纤细的指在其中灵活的穿梭着,松散的短发,映衬着明亮的眸。从左侧开始,他将发丝分成四络,如细水长流一般,将其绾结于发顶。
随后用发卡固定,紧接着是右边,和左边如出一辙,精致的水晶发卡在黑发中显得绰约,高贵。
苏若望着镜中那只手,骨节分明的纤长的手指,她见过这只手拿笔,拿枪,拿过很多东西,唯独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只手替她绾发。
他面色如玉,雅人深致,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为她凝住了一方温暖,她想起他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别怕,有我在。
她的眼角不自觉的潮湿。
直到最后一个环节完成,徐正庭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