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这可咋办?这小子该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这小子命硬得很。”
“……”
意识回归肉体,手指下意识地微微一颤。一旁的酒保注意到这个细小的举动,大声嚷嚷道:“这小子醒了!”
方泽睁开眼,看到一对明晃晃的车灯,诶,不对啊!这个年代有汽车嚒?瞪大眼睛仔细一瞧,嚯~~这不正是刚才的罪魁祸首,把自己撞得七荤八素的大姐姐嚒?
“你是谁,”原本是打算这么问的,但是方泽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话。
果然。
这位大姐姐抢先一步说道:
“方泽,这段时间怎么联系不上你?是出了什么问题嚒?半夜去你家敲门,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
方泽脑门一黑。
原来是你丫的在半夜捣鬼敲门把我吓得半死,害得我主动申请值夜班。老司铎听到这铁憨憨般的请求,可别提有多高兴。
一个小城镇必须得有一座钟塔,每一座钟塔必须得有一位司铎守护。
老司铎年过半百,身体精力远不如从前,所以在三年前破天荒地从孤儿院中挑选一批孩子收为门徒。方泽德才兼备,加之外貌出众,赢得众人喜爱,参与试炼升级为司铎的呼声最高。
试炼有难有易,每个月会在帝都的神圣大钟塔举办。
原本是安排今年六月份参加,可不知怎么滴,前世的方泽将这个计划往后无限期推迟了。
“怎么了?难不成你是后悔了?”
这位大姐姐的脑袋微微一偏,乌黑浓密的秀发如瀑布般洒了下来,遮住她那半张白皙的脸庞,反而又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情趣。
她见方泽看自己有些失神,不由好笑道:“你这不是又要讨打了?”
讨打?
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在心底的记忆。
眼前这位大姐姐名叫陈友瑶。
前世的方泽来酒吧买醉,喝到微醺撞见这位大姐姐,出于身体本能,两只噗笨的大手很不安分地向陈友瑶抓去,当场就被摁在地上好好教训了一顿。
得亏陈友瑶的属性是【善良】,没有揪着方泽的小辫子不放。
到时候去钟塔闹一闹,插上几面大旗帜,拿起大喇叭吼几嗓子,不要说饭碗了就连小命也指不定也会丢。
然而与陈友瑶的记忆就此中止了,接着往下发生了什么,方泽死活也记不起来。
“喝杯酒,让脑袋清醒一下吧。”
一杯鲜麦酿制的鲜啤酒递到方泽手中。
方泽呡上一口。
“呲~好苦!”
陈友瑶不在意方泽的感受,接着说道:“你写的入会申请已经复审通过,以后我们就要为保皇事业一起奋斗,今晚就带你去见我们的联络人,你事先准备一下哈。”
“保皇?”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方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大概了解到他们是怎样一个组织了。
这还要从摄政女王清剿前朝元老开始讲起。
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摄政女王内外勾结枢机大臣以及教廷元老,活生生地把前朝贵族流放至海外。
有压迫就有反抗。
前朝掌握皇权足足有两百多年,地下势力盘根错节,三年两载也拔不干净。一些有识之士联合起来,表面上效忠摄政女王,背地里却在搞复辟皇朝的勾当。
“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友瑶反手掏出一串海蓝色银饰。
“把这个带上吧!它能减少你受到周围环境的精神污染。现在这日子邪门得很,稍不留神自己的属性就会被污染,久而久之很有可能产生精神疾病。”
信息量有些大,方泽一时间难以接受。
陈友瑶又掏出一枚海天蓝色的宝石,高高举起,好让方泽可以透过宝石窥探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透过宝石,方泽看到酒吧里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一点绿色雾霭。
“拿着这个去屋外瞧瞧。”
方泽照着陈友瑶所说的去做了。
煞气。
通天的煞气如粘稠的糖浆滴到地面上,均匀落在每一位行人身上,那磅礴的气势压得方泽有点喘不过气。
这一刻,方泽的巨物恐惧症犯了。
此时怀里的海蓝色银饰成为唯一的护身符。
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靠近身体的煞气尽力驱散。
方泽撒腿跑回陈友瑶身旁。
“这、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陈友瑶早就料到方泽的反应,毕竟当初自己第一次见着时也没比这小子镇定多少。她把自己还没喝完的鲜啤递给方泽,说道:“具体是什么不好说,但是我们可以肯定是它会污染普通人的精神,轻则改变属性,重则变成不可控的怪物。”
“怪物?”
“失去理智,随机攻击周围普通人,而首当其冲的恰恰是他们的至亲。”
方泽有洁癖,将这半杯鲜啤放在一旁反而取起另外一杯。
陈友瑶眉毛轻佻,道:“而且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即便是早期及时治疗,也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喏~看到那个了嚒?”
她朝酒吧角落里努了努嘴。
在那儿,坐着一位瘫痪老哥。
整天乐呵呵,叽叽喳喳笑个不停,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感觉非常勉强。
“他原来是我们小组的成员,有一天不小心触碰到污染源,虽然我们的治疗很及时,但也是回天乏术成为傻子了。”
方泽只觉心底毛嗖嗖的。
原以为这个世界只是工场主剥削得厉害些,老百姓地位再低下些,其他和蓝星球并无差异,还想着猥琐发育等后期六神出山,结果美梦一击破碎。
“诶~”
方泽发出一声哀叹,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颓废。不过消沉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打起精神问道:
“今晚怎么安排?”
“晚上十一点,我们会派马车来你屋子门口接你的。”
方泽朝陈友瑶点了点头,快步离开这间酒吧。
……
等到方泽走远,一位身披黑色风衣,头戴宽沿礼帽的男人来到陈友瑶身旁。
“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嚒?”
“有点不对劲,以前巴不得喝我喝过的东西,今天却一口也没有喝。不过这没有关系,”陈友瑶撩起裙摆,高高翘起二郎腿,“如果他心存异念,今晚就能让他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