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走出庙里,想吹吹风,缓解一下苦闷。
在转角的照壁处看到苏瑾靠坐着,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手里抱着剑,一副充满防备的姿态。
脸上的面具依旧没有取下来,更加增添的几分神秘感,像是黑夜里的神明。
她走过去,细细端详他,这男人长的真好,就算是戴着面具,她也能看得出神。
完美到让她流口水的下颌线,微抿着的薄唇,唇下有颗痣,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这若摘下面具,得让多少小姑娘神魂颠倒啊。
想着想着,明笙像着了魔一样,抬起手伸向男人
谁知还没碰到他的脸,手腕一瞬间被握住,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苏瑾安睁开眼看着她,眼神冰冷凶狠和梦里阿玉的眼神重合在一起。
其实在明笙刚踏出庙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多年习武让他的警觉度异于常人,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不例外。
本想看看这女人要做什么,没想到睁开眼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娇媚的脸上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眼角也惹了一抹红,愈发增添了妖冶之色,明笙抽抽搭搭的哭着。
这次是真哭了。
刚接回去的手腕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纤白莹润的肌肤上已经出现一圈可怖的红痕。
苏瑾安慌了神,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想要给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却又无从下手。
…姑娘,是在下…冒犯了,你…你…你没事吧?”
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戒备。
明笙哭的要紧,胸口不停的起伏,本就是倾国倾城之姿,这下哭的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爱。
苏瑾安斟酌之后,还是用帕子替她擦拭起眼泪来,轻声细语的说:
“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仔细听来,还有几分诱哄的意思。
面前的人停下了抽泣。
明笙望着他笨拙的样子,有些好笑。
“我只是想看看恩人长什么样子,公子何故动手伤我。”
苏瑾安被这“动手伤我”的罪名砸的不知所措。
他真没想伤人,但看着那又红肿的手腕,也有些过意不去。
实在是……女儿家太过娇嫩。
苏瑾安:“是我的错,我该给你赔礼道歉。”
官家女子未出阁前在外皆自称小女子,奴家之类。
明笙出宫后一直称“我”,这在别人眼里,怕是要闹大笑话,可在苏瑾安看来,似乎并无不妥。
他看向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红晕又顺着耳根爬上了脸颊。
女人扑哧一下笑出声,心想,这么不禁逗。
“明日我寻处医馆为姑娘些活血化瘀的药,”
苏瑾安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
明笙接过他的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
“快四更天了,公子明早还要赶路,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站起身来往庙里走去。
此时她身着素衣,裙袂随着走动的步伐摇曳生姿。
裙摆上绣着水仙花,在月光下绽放,渐欲迷了人眼。
夜已深了,明日还要赶路,是抓紧时间再歇会儿吧。
与此同时,南翎宫内,凤仪宫中。
“这个孽种她竟然敢。”
太后气急,满目怒视堂下跪着的小黄门,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朝下砸去。
瓷片溅的到处都是。
座上的妇人怒不可遏:
“宋义呢,宋义是死了吗?那孽种软弱无能,还能让她跑了,
哀家要你们有何用,送亲队伍几百人,还看不住两个丫头,皇帝养着你们,
你们就是这么给哀家和陛下答复的!”
地上的人早已吓得不敢抬头,这一句的回答道:
“启禀太后,宋都尉已经带人去追了,
长公主带着一个丫鬟,脚力不足,肯定走不远”
“吩咐下去,让云祁明早来凤仪宫见我”
“诺”
太后倚在榻上,头痛欲裂却毫无睡意。
她又想起多年前娴妃刚进宫时。
陛下像是中了蛊,往后二十年,独宠她一人。
自己贵为皇后,却守了这么多年活寡。
先帝去世,那个贱人竟撇下亲女殉葬,真是鹣鲽情深啊!
可她偏不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