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断了,这可怎么办?”
“在这个秘境里根本无法御剑,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扶光派的人就跟在白狼群的后面,看到吊桥的凄惨模样,消沉极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起来。
莫嫣然没有说话,沉默地扶着裴玉葫,停在一截枯木前,让他坐下来休息,自己走到陈见慈旁边,犹豫着开口:“阁下是否在烦忧如何过这深渊?”
陈见慈侧脸看她,“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莫嫣然盯着那片深渊,小声地说:“我们扶光派本就是以符入道,自然懂得如何运用符纸来达成某种目的,其中有一个符术便能连接成桥,渡人渡己。”
深渊下又开始向上漫出无数雾气,一片片叠加着,浓郁到可以滴出水来,再往远处望,那些奔涌的岩浆越发兴奋,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到眼前。
呼啸的风里,陈见慈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浪涛声,来自深渊。
“主人,涨水了。”琼野不安的来回踩着脚下的土地,似乎很排斥这件事。
怪不得那些雾气湿淋淋的,原是因为沟壑深处流淌着一条地下河。
“我们送你们过去!”莫嫣然急急忙忙抬头,“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待你们找到秘境出口,能否回来告知我们一声。”
“你们不打算到对面去吗?”
“这个符术支撑不了太久,而且短时间内很难再使用第二次,再加上我们大师兄和大师姐都受了伤,战力不足,恐怕会拖你们后腿……”莫嫣然紧紧攥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答应你,一旦找到出口,便回来通知你们。”
陈见慈干脆应下,让琼野和其他白狼让开地方,给出足够空间供扶光派施法。
除了受伤的人,剩余的青年人全部盘腿坐在吊桥石桩子不远处,围出一个圆圏。
他们的红衣被风吹起,衣角飞扬,随着双手结印,在空气中比划着神秘难懂的咒文,这一圈人就像一朵盛放的红莲,缓缓亮起淡淡的红光。
一丝一缕,一丝一缕。
莫嫣然率先抛出一沓黄色符纸,漫天的纸片纷飞,他们齐齐抬手,把那些红色光芒送进符纸。
符术开始生效!
一条半透明的,约有六尺宽的红桥,如同铺开长长的画卷,一直延伸到深渊对岸。
“阁下,请吧。”莫嫣然没有起身,仍在阵法当中,她目送陈见慈坐在高大的白狼身上,踏上了这座符术建造的桥,对岸的岩浆撞在漆黑的石头上,喷溅出来的星星点点,扬在半空,与过年时的烟花一样绚烂。
陈见慈半路时,回头看了一眼,薄如云烟的红光里,莫嫣然忽的对她勾起一抹笑,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万事顺意。”
云岁在她耳边嘟囔,“这小女娃是个心肠好的,比她那个师兄懂事。”
“确实,是个好孩子。”陈见慈难得接话,还赞同了它的观点,云岁受宠若惊,嚷嚷道:“你可别这样,我害怕死了。”
一人一龙说着说着,身边的画面一变,已经走到对面的岸上,那条红桥渐渐淡去,最后被突然翻涌的水花卷走。
深渊里的暗河已经涨到岸边了。
“这个速度有点太快了。”琼野觉得很不对劲,低头看了看河面,又看了看蜿蜒在岩浆中的狭窄道路。
“主人坐好了!我们要快点去石峰之上!”它对天嚎了一声,叫上所有白狼,大步流星地跑向前方。
小路虽然窄,但意外的结实,琼野像一支箭飞速穿梭在其中,四肢灵敏,身形平稳,陈见慈并未受太多颠簸,不过两刻钟,就已经抵达了石峰下方的妙香藤前。
这些妙香藤还保持着翠绿的颜色,但摸上去手感极为干瘪粗糙,没有半点水分。
“巨塔的真正根系,居然长在岩浆里。”陈见慈收回眼神,“走吧,我们先上去。”
她猜想,原来的石峰上并没有这些妙香藤的,也许是因为云岁提及过的“祭祀”才造成了这个画面。
对琼野来说,多了妙香藤,反而有助于它攀爬,锋利的爪子抓牢了干枯的绿藤,轻轻松松来到第一座石峰的顶上。
平铺出去的石面上,立着一栋精巧的阁楼,厚厚的底座托着上面的两层楼,一条长长的台阶伸到了琼野脚下。
“这是第一关,高阁寺。”
陈见慈已经下来了,站在石阶前,远眺高阁寺。
“它是由青莲一族所建造,因其受过佛光照耀,感念于此,才做成了寺庙模样。”
仔细看这座高阁寺,确实有极淡的佛光笼罩在上面。
“那其他石峰上的阁楼呢?”
陈见慈不想一栋一栋的排查,那太浪费时间了,若周若凝杜慧君她们处境不乐观的话,更不能用这种法子。
琼野面向西边,由西向东依次给陈见慈介绍:“那座是玉芝族,然后是蛟族、金雀族和混沌。”
“混沌?妖族居然能勾结到它?”陈见慈一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紧锁,难以理解,“若我没记错,它也算上古凶兽,何必来妖界横插一脚?”
云岁也不明白,“我说呢,上一个千年大会,凶兽那边只有赤厌一个人来了,合着混沌这家伙跑下人界闹事了。”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陈见慈摸摸琼野的头,让它直接去往混沌的那座石峰上。
混沌生来便看不起鬼界,最厌恶人界,当初没有被神兽们痛揍的时候,经常盘踞在人界一方土地上,肆意吞食人族,后来被白泽知晓,被打得实力大减,才缩起尾巴收敛了。
但它为何会与妖族暗中勾结,在妖族秘境内建造神庙。
是的,当陈见慈真正站在这座阁楼前,才看清楚它并不是什么普通房屋,而是一座规格正确的神庙。
一座由信仰与功德堆砌的神庙。
陈见慈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一直休养生息的乌雪也感受到她的震惊和愤怒,急急现身。
琼野还游离在状况外,有些摸不清头脑。
“它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白狼抬起爪子,指着神庙,观察着陈见慈的脸色,提心吊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