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露.骨,对方就已经理解了你的意思。
雷蒙站起身,绕着沙发慢慢踱步,目光扫视着大厅。
“我今年三十五岁,总督察,任职旺角警署署长,能有今天的一切,多亏了贵人的提携,但我的贵人离退休没几年了,不出意外,我退休前应该能升到高级警司,也许更低。”
“我需要一个助力,或者用盟友来形容会比较合适。”
对于曾经的老司,雷蒙是心怀感谢的,如果没有老司一路提携,他不可能那么年轻任职警署署长。
但是,老司毕竟老了,眼瞅着即将退休,一旦退休,就意味着面的线断了。
警司.......
高级警司.......
总警司......
越往越难升。
大家都想升职,位子只有那么几个,错过一次机会,你只能继续熬,熬到人家调任或者离职,这一熬,就过去了三五年,七八年。
人生有多少个七八年供你挥霍?
所以,雷蒙急需一个盟友。
然而盟友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职位比你高的看不你,职位比你低的你看不,和你同级的又相互防备。
这时候,秦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作为香江的新兴势力,和李仁等老牌富豪相比,秦泽无疑是弱小的,但弱小中,又透着一丝蓬勃向的锋芒。
经过深思熟虑,雷蒙决定赌一把。
“盟友?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了解我是做什么的吗?”秦泽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攻守相望,即为盟友。
曾经的雷洛和跛豪,一主黑,一主白,二分天下。
可惜,随着两人的势力增强,心也大了,最终内讧自耗,烟消云散。
盟友,不是那么好结的。
当所有的敌人都被消灭,你的盟友,就会变成你最强大的敌人。
“你卖洗衣粉吗?”
雷蒙凝视着秦泽。
“我不碰那玩意儿,世界赚钱的生意多了去了,何苦趴在老百姓身敲骨吸髓,况且那玩意儿太缺德,我怕将来死了没脸见祖宗。”
“不止我不碰,我手底下的人也不允许碰。”
“虽然我不碰那东西,但我也不是清清白白的,铜锣湾新冒出来的忠义社知道吗,那是我的势力。”
“现在,你还想找我当盟友?”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了,秦泽也不掩饰。
“为什么不呢,只要你不碰洗衣粉,我们就有谈的基础。”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的辖区内不能乱,不能出现大案重案。其他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帮我立功,我帮你摆平官面的麻烦。”
“考虑一下?”
雷蒙不是刚出警校的毛头小子,他不圆滑也走不到今天。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清清白白的。
警队年年向社会宣扬打击社团,社团却越打越多,越打越大。
没了洪兴,还有东星,没了东星,指不定哪天又出来个西星。
其中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就他所知,警队跟社团同流合污的人,不在少数。
有些势力背后甚至还和约翰牛有关系。
再晴朗的白天,也有太阳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
大环境如此,不是单一某个人能够轻易改变的。
只要他的辖区内风平浪静,不出现大规模街头火拼,不出现抢劫银行金铺等等的大案重案,不流入巨额洗衣粉,其他事情,他完全可以当做没看见。
秦泽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慢慢道:“前几天下面的人送来一瓶罗曼尼·康帝,趁着大家都在,一起尝尝。”
罗曼尼·康帝被誉为天下第一酒庄,是酒中帝王。
拿出这样的酒招待客人,其中蕴意不言而喻。
雷蒙和标叔相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狂喜。
成了!
…………
谢绝了秦泽的晚餐邀请,两人品尝了一杯红酒,开车离开太平山。
路,标叔问道:“你那么看好他?”
为此,不惜得罪自己的老司。
“我相信我的眼光,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而且,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也是。”标叔点头,随后提醒道,“不过依我看,你最好小心,我看的出来,他不是简单的人物,与虎谋皮,小心遭虎噬。”
不是他危言耸听。
当初雷洛和跛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初见时生死与共,同分天下,结果呢,荣华富贵后相互猜忌,反目成仇。
很多人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人心经不起试探,雷洛和跛豪都是枭雄,都想当说话的那个,一次一次试探,让两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
“至少我们在没有实现共同利益和目标前,会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
“至于以后,交给以后吧。”
这也正是雷蒙担心的地方。
虽然现在看来,两人没有利益冲突,但谁能保证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