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墙壁融为一体的门再度从墙上浮现出轮廓，而x自己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复苏。

“你意识到了啊。”卡门也笑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说自己想说的，在这里一切都能顺着你的心意发展，你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在，大家都在，都市也会因为我们的努力改变着，所有人都会得到救赎！”

“我们甚至可以推翻首脑！还给大家一个崭新的世界！”

卡门的声音突然亢奋起来，说出的话语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切实际

她还想说什么，x却在这时开口打断了对方。

“但是人不能只相信他们所看到东西。”

“老师，您曾经亲口告诉我，若是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人类迟早会走向灭亡，您难道忘记了吗？”

“您所讲述的，的确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可是在这之前，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听到这里，卡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为了您的理想，您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可不能为了我的一己之私留在这里，她还需要我，您能明白吧？”

x温柔地看着卡门。

看着x那足以温暖人心的笑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用人命来生产能源的魔头。

也许正因为他把最好的一面都留给了卡门，才能承担那份罪恶感而不被其压垮，在失去一切、身边空无一人后仍旧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和x记忆又在一点一点的同调，x一点一点回想起之后的事情。

“我以为，我能留住你呢，我明明就是她呀。”卡门还有些不甘心。

“是啊，你的声音，你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一举一动都和她没有区别，你就是卡门。但你不是真正的她。”

“她坚持了这条道路。正因此，她的左臂上布满了伤疤，甚至不得不用手表来掩饰自己的伤痕”

“我时常会梦到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可我却对此没有丝毫的记忆直到最近，我才终于认识到了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让我们失去她的伤口，夺走她体温的伤口”

“那才是真正的卡门，那个执拗的家伙，总是把别人照顾的很好，却忽视了最重要的自己的家伙”

“而那个真正的她，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所在。”x的语气愈发坚定。

卡门闻言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了。

“不愧是我最优秀最看重的后辈呢。”随后卡门叹了一口气，但旋即同样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可以的。”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但在这最后”

说完，卡门走近了x，像抚摸小孩子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你也要稍微考虑一下自己呀。”

说着，卡门勾了一下x的鼻子，在这之后卡门的身体一点点的粉碎、消失，而x摒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卡门消散在他的面前。

“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但也别太勉强自己了。”

这是她留给x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卡门微笑着消失了。

“哪怕到了这里，你还是这般为他人考虑”

“谢谢您老师，让我又能见您一面”

随后，x上前打开了那一扇尘封的大门，在他打开那扇门后，身后的一切都倒塌了。

那个承载他过去美好记忆的幻境破灭了，几乎成为了一片废墟。

摇摇欲坠的画像、破碎的天花板，被腐化的桌椅，烂成一滩的沙发。

x见状并没有大作感慨，毕竟过去的一切早就破碎不堪，也许这才是对现实的映射。

他并没有踏过大门。

因为江海从一侧出现了，而且对方表情复杂地看了x一眼。

江海问道：“你的记忆应该被做手脚了吧？你是怎么察觉到这一切的。”

“还是那道伤疤。”

x活动了一下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其实，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陷进去了，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逼真了。”

“可是，那道疤痕，让我想起了一切。”

江海稍微有点后怕，假如当初x彻底治好了这只手，说不定此刻的x已经被他狙掉，而他即将面对爱娜温和穿刺乐园了

在听到x最后的那句“谢谢您老师，让我又能见您一面”，江海又觉得自己搞不懂卡门到底是想干啥了。

假如她真想见见x的话，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想不明白。

他真的很想告诉x，这一切都是你心心念念的老师着手安排的，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让你见她一面

但江海还是没能说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再度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多停留一会儿呢？就算你在这里待上很久，外面的时间只会流逝一点点，你倒不如趁此好好享受一下这片刻的永恒。”

“卡门已经为了她的理想奉献出了一切，我又怎敢怠慢沉迷幻觉，让她的理想蒙尘。”x再度把双手塞到了口袋里面，做出x和的招牌姿势。

真就三句话不离卡门

江海撇撇嘴，不过看样子此刻的x是打开心扉了，不然他可不会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估计也只有在失去后才能真正察觉自己的想法，真正了解自己吧？就像江海当初发现自己失去记忆的时候。

艾因也是，在失去后才发现自己对卡门的执着。

卡门也是，临死的那一刻才察觉自己的想要活下去的真实想法不过这一点除了卡门自己，还没有人知道。

“那么走吧你之前和我说到哪里了？再和我说点吧。”

“说到了郊区和首脑。”

x现在已经完全把江海当作了指引他的使者，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他已经对江海建立了初步的信任，现在的x心扉初开，加上长时间的缄默，让他自然对江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x整理了一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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