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桤没有多说什么,错身跨入房内,把桌上的行囊单手拎起,随后走在了郁之宁前面下了楼。
郁之宁跟在身后,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等下了楼,走到柜台处,掌柜看到二人拿着行李,不禁叫住了他们:“二位客官,稍等一下。”
掌柜手还放在算盘上,脸上满是和善的笑意,看郁之宁和叶桤停下脚步走了过来,他笑了笑,斟酌了下开口道:“这两日的饭钱和住店钱,您看…哪位结一下?”
客栈掌柜口中问着,却早已把眼神投向郁之宁的身上,郁之宁瞧了下身旁站的笔直并且纹丝不动的叶桤,见他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郁之宁心下了然,低头把系在腰间的荷包打开,拿出寥寥无几的银子递给了掌柜。
叶桤背脊挺得直,余光瞟了眼郁之宁拍了两下好似空无一物的荷包。心中不由暗叹,主子带了那么多银钱,怎么偏偏让三姑娘付账呢…
想想自家主子也不吝啬啊,出京城前知道郁姑娘同行,怕郁姑娘坐不习惯,把平时垫在塌上的皮毛绒垫,放在马车上给郁姑娘垫脚…怎的此时又……
叶桤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见郁之宁付完了银钱,便领着她上了马车,将车赶到了离淮州府衙不远处的巷口,等着与厉沉修会合。
小巷内昏暗杂乱,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里面有没有人,叶桤压了压草帽,待了半刻厉沉修便从小巷转角处出现。
巷内堆着杂草,倒是藏人的好地方,厉沉修轻点脚尖,转瞬间便从不远处直接飞身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厉沉修便看到叶桤用一脸难以言说的神情盯着自己,二人从小便相识,厉沉修还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这种神情,顿时觉得有趣:“发生何事了?你怎的这种神情。”
怎么说也算得上盛京公子哥的叶桤摸了摸鼻子,收回自己那带着探索欲的眼神,轻咳了两下:“无事无事。”
见叶桤不愿说,厉沉修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身便进了马车,马车内的郁之宁坐着正闭眼假寐,厉沉修瞧了一眼,坐在了郁之宁身旁。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车轮碾着尘土,四处有些凹陷之处躲避不及,让马车行得有些颠簸,郁之宁微蹙着眉头,身体有些不适,感觉身旁坐了人,睁开眼睛往旁边挪了挪,随后轻声问了句:“去哪?”
“去高府,阿宁…为了掩人耳目,到了高府你便不能如同方才那样了。”不知为何,这听上去有点委屈的意味。
郁之宁原本不想同他辩解,这次同行本就是自己强求,但听厉沉修这么说,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请王爷不要再做令人觉得十分轻浮之举了,想来臣女还说的不够明白,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娶亲,臣女亦要嫁人,还请王爷…”
“不要再…自讨没趣了。”郁之宁目不斜视,声音缓缓入耳,说的轻柔好听十分悦耳。而厉沉修原本淡淡的笑颜,被这话说的却没了半分笑意。
他眼眸深沉,指尖摩挲折扇,白玉扇骨上有了细细的裂纹,他忽然冷冷的笑了下,眼眸着透着点点杀意:“阿宁…你想嫁给谁?”
“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是你。”郁之宁转身与厉沉修对视,厉沉修原本深沉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带着些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