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替无霜看病,耽误了许多时候,等她带着百里二人回了府里的时候,有人已经是在那里等的不耐烦了。
看见来人,沈萱没有丝毫意外,这人比她想象的来的要晚一些。
“白先生,这两个是我的病人,劳烦白先生先带他们找个地方住下。”
沈萱也不多介绍,白君陌也没有多问,引着二人离开。
沈萱这才看向来的人,脸上挂着淡笑,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不知赵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次来的是赵岩跟赵飞鹏,几日不见,这赵飞鹏整个人就像是变个人似的。
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歪在那里,身上的骨头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赵公子这是怎么了?这般无精打采的。”
沈萱脸上的表情很是关切,但心里却忍不住哂笑了一声,这个赵岩还是不大相信她,在过了这么许久才过来。
上一次的时候,他们去探望成安郡主虽然被放了进去,左将军府也明确的表示不再追究,但赵飞鹏这当街纵马的行为却是传到了皇帝那里。
所以,罚了赵岩一年的俸禄,另外又打了赵飞鹏二十大杖。
赵岩心疼儿子,从中斡旋,这二十杖里头放了水,打的并不重。
但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有气无力,病恹恹的,也不怎么进食。
请了许多的大夫,灌了下去了许多的汤药,情况却更是严重了。
而且那些个大夫左右看着,也瞧不出毛病来,只说赵飞鹏或许是癔症。
看着千娇百宠长大的儿子,一日憔悴似一日,又听得沈萱把成安郡主医治的极好,赵岩禁不住赵王氏的缠磨,这才带着儿子过来了一趟。
虽然沈萱几次三番的帮过他们,但在赵岩的心里,还是瞧不上沈萱他们的。
一个沈家不要的无根无基的普通女子,一个又傻又残的废物王爷,在他看来,即便是救了成安郡主,也不过是他们的运气好罢了。
而且刚刚赵岩他们等在这里许久,已经很是不耐,这会沈萱又问起,赵岩只语气不善的粗粗讲了一遍。
沈萱也未曾多说,只是走到赵飞鹏的身边,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直这样诊了好长时间,这才把手拿开,眉头紧紧的皱着,看的赵岩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赵大人,赵公子这是邪气入体,我先给赵公子开两副方子。”
说完四处里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纸笔,只让赵岩他们稍等,自己去白君陌那屋里写方子去了。
这屋里也就剩下萧祁川面对着赵家父子,屋里好一阵安静,赵岩烦躁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撇了角落里的萧祁川一眼。
萧祁川独自坐在那里,看着那两个人,嘴里发出一阵吃吃的笑。
赵岩心里原本就烦躁,这会儿被那个女人又晾在这里,心里更是憋了一股子火气。
见萧祁川朝着他傻笑,那笑声竟让他听着有几分毛骨悚然。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嘴给缝上。”
赵岩恶狠狠的朝着他吼了一句,但恰巧这个时候沈萱就从外头进来了。
“赵大人好大的威风,这是要把谁的嘴给缝上?”
沈萱的脸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立马就沉了下来,她的手里还拿了两张药方,这会看着赵岩,将手里的方子揉成了一团。
“想来赵大人也不是诚心来求医的,赵公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还能撑个十天半月的,赵大人神通广大,想来也是能找到好大夫的。”
沈萱将手里揉成团的药方子随手就扔在了屋门外头,她没有再看赵岩一眼,而是径直朝着萧祁川走过去,“王爷想来是闷了,我们出去走走。”
沈萱推着木椅将要走的屋门口时,脚下微微一顿,“府里简陋,没有多余的人手相送,赵大人请便。”
说完人已经是走了出去,脚碾在刚刚被她揉成一团的方子上,将纸碾进了尘埃里。
赵岩浑身气的直打颤,自己放下那许多的事情,在这里专门等着她,她却这般态度,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赵岩重重的哼了一声,“走。”
他摆了摆手,跟着他一道来的几个长随也上前,将赵飞鹏抬起来。
经过门口的时候,赵岩还看了一眼那被扔在尘埃里的药方,狠狠的啐了一口。
一直等到了赵岩他们的人都离开了,沈萱这才又推着萧祁川转了出来。
她是费了心让赵岩找到她这里,也是要取得赵岩的信任,但她却不容许他们这般对待萧祁川。
没关系,他们还会再回来的,因为除了她跟楼忆南,谁都治不了赵飞鹏。
当初在街上救下成安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算计好了,她在给成安郡主施针的时候,就在她身上动了手脚,那些御医无错,即便是全御医院的人来了,成安郡主的病症依然会恶化。
而她放倒马的时候,也是看准了的,她的竹签插在马的命门上,那马倒下时位置也是拿捏好了的。
马命门受刺,死相可以说是有些狰狞,而它倒下时正对着摔在地上的赵飞鹏,纵然赵飞鹏的心再大,心里也会留下阴影。
而且在上一次赵王氏带着他来府里的时候,她已经是不着痕迹的给他用了些药。
所以才有了他现在这般无精打采的样子。
沈萱的眼睛微眯,当年的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而当年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就这般让他们走了,岂不是可惜。”
白君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说出的话别有深意。
沈萱侧目,看了白君陌一眼,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推着萧祁川转了个弯,跟他擦身而过。
之前的时候她在替无霜施针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或许可以对萧祁川的腿有所帮助。
前世的玄机针几乎是在无霜的身上学会了的,不过在无霜死后,因为医仙谷的缘故,她再救治别人的时候,就轻易不敢再用玄机针了。
以至于学了十年,最后的一点还是没有学会。
而萧祁川身上的毒全部被压制在他的腿上,若是能用玄机针将毒引至肌肤,那再用汗法,开泄毛孔,或许能将毒排出。
这法子看着简单,但问题的关键却在于如何将毒引出来,又如何保证这霸道的毒不会窜到旁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