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的身上已经扎了许多的金针。
她不能确定自己的玄机针能不能用在萧祁川的身上,最后丢失的那些她没有学过,只能靠自己来摸索。
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把现在自己的感受艰难的写在纸上。
她这样做已经是有几日了,但之前两日应该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今日却不一样了,她坐在那里,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焚烧了一般,让她很是难受。
旁人的针都是半寸一寸两寸这样的长度,但她这个却不一样,长度更为精确,但也是极为考验施针人的技巧,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沈萱的字还没有写完,便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五脏六腑似乎就要从嘴里全部的涌出来。
沈萱忙又颤抖着双手,从旁边捡出一针来。
但还不等她将那根针扎进自己的身体中,整个人就重重的歪在了桌子上。
原本躺在床上的萧祁川听见动静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但不等有所行动,屋子里便多了许多的响动。
萧祁川看过去,脸上依然是有些痴傻的,但却竖直了身子没有动弹。
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楼忆南。
今日她没有把自己包裹起来,雪白的头发跟脸上狰狞的伤疤看起来有些骇人。
她没有理会坐在那里的萧祁川,已经开就伸手拔掉了沈萱身上的一根金针。
她低头看着趴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沈萱,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让原本就狰狞的脸显得更是扭曲。
这下针是有顺序跟深浅的,起针同样也是。
楼忆南看了看她纸上的写的字,然后迅速的将她身上扎的针一一拔下来。
楼忆南这才看向坐在那里的萧祁川,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
但她却什么都没做,只这样看着,一直盯着萧祁川看了许久。
她脸上的疤痕狰狞,就这样阴沉着脸盯着萧祁川,让他不住的往后缩,嘴里嘟嘟哝哝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突然门外有了脚步声,楼忆南迅速的回头,她的人已经走到了窗边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但房门打开,进来的却是沈惟。
见到屋子里的楼忆南,沈惟的身子一僵,又见到趴在桌子上昏迷过去的沈萱,整个人就怒了。
他宛如一头小兽,朝着床边站着的楼忆南就冲了过去。
“小惟……”
楼忆南的一声轻唤让沈惟一下子停住了脚,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楼忆南。
沈惟怔愣的瞬间,楼忆南已经翻出了窗子,等沈惟反应过来趴在窗户上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沈惟在那里怔愣了一会,才回过身去看沈萱。
他不懂医术,不知道沈萱到底是怎么了,见她昏迷不醒的,很是着急。
他抬头看了萧祁川一眼,他那个样子也帮不上忙,跺了跺脚就往外跑。
没多会的功夫便将白君陌给叫了过来。
“这是出了何事?怎会昏迷了过去?”
白君陌抬头看了萧祁川一眼,先将沈萱给抱到了床上。
白君陌自然也是看到了桌子上沈萱写的东西,但他也不懂,只能看出是医术穴位的。
“你且在这看着,我去找大夫过来。”
白君陌嘱咐了沈惟一句,就要往外走。
不过这时的沈萱却是悠悠的睁开了眼,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蒙,“我身上的针谁拔了的?”
她往桌子上看了一眼,见东西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身上施的是金针,是用的玄机针的手法,旁人又如何知道该怎么起针?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没有任何不适,才抬头看了看外头,心里已经是知道谁来过了。
她让白君陌他们回去,言道自己无事。
她自己则起身将要过去把之前没有写完的重新写完,但才一动,就被人拉住,萧祁川眼巴巴的看着她,“怕……怕……”
“不怕,我不会有事的。”
沈萱安抚的对他说,但他却始终不肯松开拉着沈萱的衣裳。
沈萱无奈,也只好是躺在来,心里寻思着等会他睡着了,自己再起来写。
兴许是最近她太累的缘故,没等萧祁川睡着,自己就已经先睡了过去。
而且这一觉睡的极沉,一直到了天光大亮才醒。
萧祁川已经是醒了,仰面躺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她伸了个懒腰,很是舒服的吐了口气。
转头瞥见桌子上的纸张了,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忙趿着鞋下床。
但这屋里才有了动静,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沈惟跑了进来。
这一夜他睡的极不安稳,翻来覆去的都是沈萱的身体跟自己碰上的那个白发女人。
今日他早早的就起来,等在这里,但又怕自己进去打扰了沈萱的休息,所以一直在门口等着。
他一进来,看了沈萱脸色红润,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到沈萱的跟着,拉着她一顿比划,询问昨晚上的人是谁。
沈萱皱眉,看沈惟比划的,更是肯定给她起针的人就是楼忆南了。
但她不想要沈惟过多的操心这些事,只推说是一个会医术的故人。
但沈惟却不信,还要再询问,但沈萱却已经是坐下自顾自的写着,心思全然没有放在沈惟的身上。
沈萱在璋林院里埋下的种子不是三五日就能有收获的,还得慢慢的等,所以这些日子,她就想着潜心研究一下萧祁川的毒。
沈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一直倔强的站在那里,但还不等沈萱停下笔,外头就有人来了。
是赵王氏。
又拖了这许多天,怕是赵飞鹏已经奄奄一息了。
果然,这次过来的是赵王氏一个人,她见着沈萱立马就迎了上去,抓住沈萱的双手,便要拉着她往外走。
“赵夫人这是做甚?”
沈萱用了些力,抻在那里不愿意跟着赵王氏走。
“求王妃就跟妾身走一趟吧!救王妃救救飞鹏,妾身就那一个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去。”
赵王氏说的痛哭流涕,但沈萱依然不为所动。
“当初我便已经写好了方子,是赵大人辱骂王爷,不屑用我的药,现在倒是又来求了。”
“是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王妃就辛苦走一趟,只要能救了飞鹏的命,让我们磕头下跪,赔礼道歉都行。”
赵王氏说的急切,而她的整个人都已经是软下去,跪在了沈萱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