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屈辱的,对于一个太后而言,这样的死去简直就是屈辱至极,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如此狼狈的一面。即便是死,恐怕也都无法瞑目。即便是到了地下,在喝孟婆汤之前恐怕也无法正视自己是这样死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太后娘娘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就连皇上都已经认定她是妖孽了,周围的人还怎么敢救她呢?
在他们的眼里,此刻在地上打滚疯狂地不是太后,是一个附在了太后身上的妖怪。
一个妖怪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救呢?怎么可能呢?
太后娘娘转头在火焰当中恶狠狠的瞪向坐在高位上的皇上,定是他搞的鬼,一定是皇上搞的鬼!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忘记当年的事,原来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原来他一直都恨着自己,在司机报复自己。
皇上,皇上,你藏的可真够深的,想我一生老谋深算,却没想到栽在了你的手里。
太后娘娘想要指责皇上,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让别人知道这一切都跟皇上脱不了关系。可是被烟呛着,被火熏着,她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用恶毒的眼神瞪着皇上,可一个不要死的人,这样去瞪着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是丝毫没有杀伤力的。甚至这种眼神对于一个报仇成功的人,对于一个除掉了桎梏的人来说,那是爽的,那是胜利的一种表现。
最终,太后娘娘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被活生生的烧死在了当场。
白露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作为妖怪,作为神仙都不是人间的人。所以她们不能插手凡间的事,即便是想救一个快死的人也是不行的,那都是那些人的命数。她们这种游离于人界之外的人,即便在心痛,即便在震惊,即便在不忍,她们也只能看着不能去参与。
白露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后宫的残忍,一条人命,而且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居然就这么死在了当场。周围围着那么多人,都没有人敢去救,没有人敢去倒一盆水。
白露紧紧的抓着流霰的衣袖,仿佛流霰成了她此刻震惊之下唯一的依靠。
“她可是太后娘娘啊,怎么就这么死了。”白露觉得自己之前看的话本子,剧情都是在太幼稚了,哪有眼前的这一切来得让人胆战心惊,“她不是妖怪,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没有妖气,她就是人。”
“我知道。”流霰微微皱着眉头,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她再次看向正盯着太后娘娘尸体的皇上,“你看皇上,他多冷静。”
白露忍不住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这是冷酷吧。”
是啊,皇上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冷静来表达了,那应该是冷漠,是冷酷。而在这冷漠冷酷的外表之下,似乎还藏着一点点喜悦。
“你觉得这件事情和皇上有关系?”白露声音都有些发抖,“那可是他亲娘呀!虽然我没有娘,但是人间的人不都很尊重孝道嘛,他怎么可能会杀...”
“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个帝王真的很冷静。”流霰道。
白露总觉得皇上不只是冷静这么简单,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复杂,但是她不愿意去深究,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牵扯进皇宫里的争斗。
“那木休怎么办?他会不会有事啊。”对白露而言,木休的安危才是他最担心的,要不是因为担心木休,她今天才不会来看这么一出惊吓的戏。
“你没听皇上说吗?就是因为木休的功劳,所以才查到太后娘娘是不是妖怪附了身,所以她肯定不会有事的,而且还是个大功臣。”流霰拍了拍白露的手。
果然,皇上已经信步走下了台阶,站到了太后娘娘的尸体旁,冷冷的瞧了一眼,之后又转头望向木休:“真是多谢了道长,今天才能把一直霍乱后宫的妖怪给除掉。没想到道长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大的本领。”
木休想摆手说,这可不是我的本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福德公公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木休不明就里,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辩解。
就在这时,一直有些失心疯处在震惊状态的容妃娘娘突然嚎啕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喊着:“皇上明查呀,太后娘娘绝对不可能是妖怪。都是这个道士,他是个骗子呀!”
木休这下更惊恐了,他根本就不明白,此刻皇上一定会保他,所以他有些紧张的控制不住的手指发抖。
容妃娘娘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失心疯已经好了大半。她不可能看着太后娘娘就这样惨死,死后更落不到一个好名声。
“容妃娘娘觉得太后不是被妖怪附了身,那就是说太后娘娘本身就是妖怪变的?”皇上冷冷的道。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担保太后娘娘绝对不是妖怪。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
“好。”皇上直接大喊一声,打断了容妃娘娘的话,“来人啊,去太后娘娘的寝宫里搜一搜,看看能搜出来点儿什么东西。是妖是人,总得有个证据。你说是不是啊,容妃?”
容妃娘娘浑身一个颤栗,皇上最后的几个字让她毛骨悚然。
白露急得不得了,她既好奇这个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也担心木休的人生安全,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把木休给带走。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皇上是绝对不会把木休怎么样的,他如果不承认木休的功劳,那就说明太后娘娘不是妖怪,那皇上不就白做了这场戏。”流霰淡淡的道。
“皇上作戏?看来我猜对了,皇上真的是有意要杀了太后。”白露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可怜生在帝王家,真是复杂复杂。”
很快,下去搜查太后娘娘寝宫的人带着许多东西跑了回来。
那么一时间都不敢开口出声,只敢把这些东西举在头顶,让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