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礼在睢淡离开家后,从他自己房间拿笔记本坐在客厅沙发上苦思计划,睢淡说是凭感觉来,这不得让他担心李海深那条小命。
前十分钟晋礼还坐的十分端正,并拢的腿上是笔记本,手指停留在键盘的上方,眉头紧锁,眼睛正直的死盯空白的文档。
他有一种拯救李海深命的使命感,他对待生命很严肃,不同于睢淡那个坏家伙。
但也只是十分钟前,他熬过十分钟紧绷的身体还没等灵感来,就先垮掉了。
晋礼靠着沙发仰着头,没思绪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放空,笔记本不在自然分开的腿上,而是放置于茶几上还是文档界面,一片空白。
“想不出来啊。”
晋礼崩溃大喊,急躁的摸自己的板寸头,头发刺挠手心。
“算了,去超市买薯片顺便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再边走边想。”晋礼彻底放弃,丧气的拿着手机,带上门出去。
他现在不了解新南市,所以严格每一步按着手机上的导航走,生怕迷路。
可漫无目的不知走了多久,摸着头,有点抓狂道:“这是走到哪了啊,完蛋,真头疼。”
晋礼在陌生的街道中,独自打转。
人生地不熟,他一人站在有目标的人群里,感到无所适从。
晋礼想要找个本地人问下路,刚刚拦下一个人,可当他注意中年商务男士被他拦下不善的脸色,就咽下要问路的话,尴尬的说了句打扰了,便侧过身让他离开。
没办法只得靠他自己了,再次低头边研究导航边走,却等再次抬头时,已经之前没有热闹街道的样子。
他处于窄长的巷子,虽是白天但巷子里却不透进光,看起来阴暗无比,地上洼洼小坑残有昨天的雨水,墙壁白漆掉落斑驳露出有年代感的红色方砖。
这里被现代大城市遗弃,是个无人触及的地方。
实在太像会恐怖片里会闹鬼的巷子。
晋礼怕的东西很多,其中对鬼的阴影全是睢淡一手促成的。她是恐怖片的爱好者,她自己看就算了,但她非爱拉别人一起。睢淡没有社交圈,所以周围只有他一人能说上话,这种光荣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结果让他本不大的胆子被恐怖片越吓越小。
晋礼脚步一顿,感觉情况不对,低头看手机指示还让他继续往前,前方黑黢黢得看不见的路,本能的咽咽口水,怯懦犹豫。
“换条路好了,这路一看就不对劲。”晋礼敌不过心里恐惧,决定要换条路走走。
他一走出巷子,温暖的阳光撒在他身上,有了安全感,调整刚才后怕的心情,自言道:“果然还是要走有亮光的地方。”
深巷传来一尖叫女声颤抖的音线带着哭腔。“救命啊。”
高频的女声进他耳朵,感官的战栗顺后脊爬遍全身,不禁打个寒颤。
“我去,巷子这么邪乎,大白天就闹鬼。”晋礼抱住自己的双臂,隔着衣料,他能感受到手臂上生理反应起得鸡皮疙瘩。
“救命,到底有没有人啊,快救救我啊。”
哭喊声再一次传来,哭腔加剧,急切的呼喊能够感受到声音主人的害怕无助。
“好像是人哎。”晋礼虽然很怕再次进入巷子,但女生听起来很怕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晋礼快速跑进巷子,他看到巷子里身影后停下脚步,躲在距他们大约有一百米处的拐角观察,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纹花臂肌肉的健壮高个男人,头发全剃了只留中间一绺,穿机车夹克带闪片,两人看起来流里流气又不好惹。
两个流氓用宽大的身躯围住一位年轻短发女生,她发丝凌乱、无助流泪、害怕的蹲坐,颤抖着低头哭喊道:“你们别再过来了,求求你们别过来。”
相比几分钟前的大声哭喊,现在的她好像没了希望。
晋礼看了眼流氓的粗壮的手臂,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目测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们,心中很犹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着逃离,祈求有别的善心过路人能注意到这位可怜的女生。
他揪心眼睁睁看身处险境的女生,可又担心没有人经过或者都抱着跟他一样的侥幸心理,那这位无辜的女生该怎么办。
他越想越焦急,焦急着焦急着他条件反射般迈出了步伐。
“喂,你们想干什么。”
流氓们转过身怒瞪他,脸色凶恶,一瞬间压迫感朝他袭来。
一号流氓胡子拉碴下的嘴开口,透着威胁性,道:“小子,不关你事,趁老子心情好,滚远点。”
二号流氓将手臂的肌肉小山鼓的高,瞪着他。甚至朝他吐了口口水。
他们背后的女生因恐惧缩成一团,眼神迫切的望着他可以救她,红着眼伸头一直看他,她好像真的把希望全寄托在晋礼身上了。
女生那双泪眼他看在眼里,激发出无端的勇气,稳住被流氓震慑的心身。
晋礼想大声质问他们,可一开口不知怎么语气又弱下来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好意思联合起来欺负一个瘦弱的女生吗。”
他真的很想救她,想可以成为她的救赎。
他更明白自己的实力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他们的一个胳膊跟他的小腿一样粗,他俩超185的身高和强硕的身体一看就具备各种突出的肌肉组织,站在流氓对面的他只有177身高,瘦弱的像个小学生。
“呵,哥,他说我们好意思吗,这个小朋友说话真搞笑。”一号流氓转头对二号流氓笑着重复晋礼的话,像在分享个天大的笑话。
一号流氓跟人分享过,他向晋礼走进几步,“我好意思啊。”
二号流氓杵在女生前不让她乱跑。
直至一号流氓走到晋礼面前,低头用力抵着他的头,道:“我是流氓痞子又不是绅士,我怎么搞我都好意思。倒是你小朋友,让你跑你不跑,就这么喜欢当英雄啊,惹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流氓阴森话注入晋礼的心底,冷汗顺着两鬓流下。
抵着晋礼的头在说完话离开,还没等他放松下来,眼睁睁看着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头以十倍慢速向他撞来,流氓的头像千斤重的铁锤撞上他的头。
撞得晋礼眼冒金星,昏乎乎得直直往后退步,待他稳住往后退的脚步,一手扣住带潮腥绿藓破败的墙,另一只手的俩指按住太阳穴,摇晃头希望他自己能清醒点。
女生对流氓这粗辱的举动,吓的惊呼一声,二号流氓瞪了她一眼,女生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比那位男生好,在流氓的注视下双手捂住她自己的嘴。
晋礼处在迷糊状态,眼前模糊不清尽量找到女生的方向,朝他确认的方向温柔耐心对女生说:“不要怕,再坚持一会。”
他一个大男人不要紧,这种流氓不敢杀人,最多被抢钱被打伤,但是女生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你还在担心别人,你不怕我吗,不怕自己强出头的后果吗。”流氓扯过晋礼的胳膊,大力捏想要折断他的骨头,眼神轻蔑像看着一只蝼蚁弱小的可凭他心情蹂躏。
“嗯...”晋礼疼痛得眯眼,胳膊痛不能忽视,不能示弱,得给那位女生安全感。
“我已经报警了,等着坐警车,局里一日游吧。”晋礼不甘心流氓一直处于上风,尽量瞪大眼睛凶狠的看他,眼神落在流氓捏他胳膊的手上“现在逃还来的急。”
“你没骗我。”流氓眼神开始不坚定,手上的力量变小了。
“我从不骗人。”晋礼松开扶墙的手,手放在流氓桎梏他胳膊的手上“逃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你没骗老子。”收回手,手指戳着晋礼的头恶狠狠“要我知道敢骗我,你就完了,我会找到你然后往死里打。”
晋礼看着他们跑走的身影,眼睛迷离,小幅度勾起一个微笑“能找到我再说。”
流氓们慌忙跑出巷子,他在巷子里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身体才彻底放松,扶着墙小心翼翼靠近角落的女生。
“不要害怕,他们走了。”晋礼不再扶墙,强忍意识不清,微笑着向女生伸出手。
女生被刚才的吓的脸色煞白,清丽的脸被泪水粘黏几缕发丝,红着眼,眼眶泪水在打转,畏缩身体犹豫该不该伸手,该不该信任眼前面带微笑的人。她下定决心闭眼颤抖的伸手,眼眶的泪再也撑不住顺原先眼泪的流的纹路落下。
晋礼立马拉住女生伸出的手,女生借他的力慢慢的站起,女生还没从那惊吓劲缓过来,不容易站起踉跄一下,他眼疾手快扶住她。
“都过去了,不想了。”晋礼担忧看着女生虚弱的全靠自己力气才勉强站起。
手扶着的女生柔弱低头,声音低哑像是回答他,但更像是安抚自己“嗯,都会过去的。”
流氓走了有一会,至上段对话也过去十几分钟了,期间他手扶着女生,女生不想说话他就静静陪着她,在陪伴的时间晋礼昏感好的差不多。
“你现在好点了没。”
“嗯。”女生低声回答,抬头看他虚弱向他点头。
晋礼松开扶住她的手“那我们一起出巷子吧,总待这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好。”
晋礼和女生一起出巷子,出巷过程中他见女生情绪逐渐平静。“这里人流很大,流氓应该不会出现了,我就先走了。”
晋礼在说话时观察女生表情,确认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谢谢你,希望下次我们还会遇见。”女生低头弱弱应一声。
“小事一桩,任凭谁看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晋礼哈哈一笑掩饰不好意思,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不会忘记他救人的时候不是义无反顾的,他是犹豫的。
女生道完谢便走了,淹没在往来的人群中。
晋礼憨憨摸头“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他和女生分开走之后,被流氓撞过的头痛感才来,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额头红肿测看凸起一小块“那个流氓头怕是铁打的吧。”
晋礼毕竟是个男人对这点小伤不在意,继续低头按手机路线找超市,头疼看复杂的路线抱怨道:“真希望你这次能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