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接见了,我很兴奋,因为我的两篇文章终于带出去了但也很忐忑,稿件是否能如愿见报,这个是关键中的关键但无论如何我都觉得很幸福,因为家人的接见,就是对自己改造的最大的鼓励。再接见日里,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接见了的,尤其是老婆来接见到的,都是眉开眼笑,因为证明老婆孩子等他,家里一切安好,那些刑期长的,尤其是那些nn犯,每当看到别人接见,脸就像霜打过的茄子,既难受又嫉妒。对于他们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少分给他们一点,使他们的心理得到平衡,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要过于喜形于色,这样会遭他们的群起而攻之还有就是远远躲避他们,待他们的那股无名火消了再说。
所以我吃过晚饭,在他们难受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时候,我就出来到南墙根站立。这样真的能清醒自己的头脑,也能化解与那些带班的庞占义以及本监号刘猛,还有王小军等人的恩怨。
我总感觉我的背后真的有双躲之不去的眼睛。谁在一直我的一举一动?我也是从看守所一直谨小慎微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要是连看守所“工龄”我也4年了,我相信我的直觉。
“哈哈,林老师。家人又来接见了,心情不错吧。”走过来的是那个小学教研室里,人长得敦敦实实的小眼睛这个邢文杰我总觉得他是个隐藏很深的家伙。因为他的眼睛总有一层雾的东西遮掩着他内心的一切。人送他外号“小诸葛”,我认为是名不副实。这个外号是原来他在村里时,村委会那些头头脑脑赠送给他的。也偏偏这个外号把他的自由葬送。
他和郑维文都是s省在南边那个地区的人。他在村里原来是个村里的会计。就这个会计也不简单,因为那些村干部在财务上的胡报冒领都要经过他的手入账或支出,所以就凭这一点,他就跟着这些土皇帝没少沾光,并从此成为了村委会主任的心腹。在村委会的班子中他成了不戴乌纱帽的二号人物。再加上他的这个村离城市较近,随着城建步伐的加快,村里的土地有很多被征用或出卖,他根据村委会主任的授意,采取少入账多支出的办法,侵吞了不少集体财务,并率先和村委会主任在城里购买了房产。
一旦当集体的大肥肉时,便有许多人开始虎视眈眈,并蠢蠢欲动。又到了三年换届选举的时候,这个村里的一大家族也开始觊觎这块肥肉,加上这个家族有一个人现在因为个人创业已经成为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现在回村里力捧其堂弟选举村委会主任的位置。他这一举动,得到其家族的一呼百应,这给希望连任的现在的村委会主任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和外在威胁。眼看着现任的村委会班子就要在这次村民的选举中摇摇欲坠,并要土崩完结。这些人真的坐不住了。要是不能连任,不仅今后村集体的这块肥肉再不能任他们任意宰割,最关键的是他们贪污土地款、乱开支等的问题也成为雪地里埋死人迟早败露。
怎么办?这时村委会主任找到了脑子一向活络的“小诸葛”邢文杰:“诸葛亮啊,你赶快想想办法吧,要不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蹦不掉。”邢文杰现在也是像坐在火山口,随时都有被火山喷发的岩浆烧焦的危险。他这个“小诸葛”皱着眉头,也没有什么好的救“国”之策。但坐着肯定是等死,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想个毒招试上一试。于是,邢文杰眼睛里藏了股阴险的恶气,他摆摆手,让那个村委会主任过来,他扒在他的耳根:“人常说:打蛇先打头,擒贼先擒王。在现在的兵法里叫斩首行动。不如这般!”说的时候邢文杰的右手就像锋利的刀子,做了个砍的手势,把嘴唇使劲一抿,牙齿咬的“咔啪,咔啪”作响。
这个村委会一听,脊背上的冷气只撞到脑门子,顿时虚汗直冒。颤颤抖抖地问:“诸葛亮啊,你还有什么使软刀子的招吗?”邢文杰小眼睛一翻:“没了,无毒不丈夫,只有这样打掉他这个家族老大的锐气,所有跟着起哄的乌合之众便会树倒猢狲散。再说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致他于死地,主要是狠狠地教训他一下,打掉他的威风。使他以后不敢再张牙舞爪多管闲事!”这个村委会主任想想也是,人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也只能如此了。
邢文杰的招就是找几个手下年轻的二浪子教训一下这个有钱有势的人,不要让他在为选举使绊子。
那天晚上,那个有钱人,又召集本家族的人到饭店议事,并大吃二喝,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且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成为独身一人,这时在他胡同口埋伏的三个二愣子一起冲上去对他拳脚相向。谁知道这个人除过常天吃吃喝喝,没事的时候也到体育器材俱乐部练练器械,伸伸拳脚。待这三个人冲上来的时候,他死命抓住一个不放,并用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那个二愣子眼看无法逃脱,也无法支撑,顺势从兜里掏出一把准备好的刀子,用力扎进了这个人的心口。
就这样邢文杰的“斩首行动”以惨痛的失败而告终,那个二愣子因伤害致人死亡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他这个“小诸葛”被判有期徒刑15年。
现在这个“小诸葛”又是替谁来出谋定计来了?
“林老师,喜欢清静啊。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有构思长篇大论的锦绣文章啊?”
“哪里啊,邢老师。我这不是为了早得到改造称号,使得雕虫小技吗。”我只好搭话。
“哈哈,林老师才华有目共睹,不要太谦虚了。”
我看他不是来唠嗑的,是有目的而来的,就掏出家里带的农工烟给他一支,他拿手当了会来:“不会抽。林老师就别客气了。”
邢文杰这时和我站成一排,都是靠在南墙上:“林老师,你真的厉害,那些老师中的老犯人有许多嫉妒你都嫉妒的眼睛暴圈了。”他转过来对着我小声说“尤其是那个带班的nn犯,还有那个扈驰,好多呢。”他接着有些神秘:“就有一个人十分看重你?”我看着他想知道是谁?“那个人就是郑维文。”邢文杰往我的跟前靠了靠:“我给你说啊,那些嫉妒你的人在教员队伍里就是个屁。”他说着“呸”了一下:“说白了,他们连屁都不是,你只要认准郑维文什么事都不是事。”我都觉得他的话和前边郑维文说给我的话是同出已撤。我只是假装就像小孩子认真的听着。“你知道吗,那郑维文在教育科可是说一不二的,就像一个科长那样,在犯人称号评审中他说了就算。”说的时候,邢文杰的小眼睛一直在我脸上滴溜溜的打转。
“林老师,你很有文采,又是张队长的硬关系,再加上你这人一看就是一个既诚实有很老道的人。所以我才给你指点指点。可不要误了机会,也不要上错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