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8回 学生到来 走上讲台(1 / 1)马木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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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赘一看我听的认真,神秘的告诉我:“这里的学问可深呢。有的学生看起来不起眼,在入监档案上填的小学三年级,其实初中都毕业了。甚至还有的上过高中。”

他这一说我真的糊涂了,真没听说过还有人冒充文盲呢。

就在我急听下文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门口呵斥:“谁在散布反改造言论!”

我一听,马上腿根子就发软,这下被干部逮住了。可于全和陆赘一并不以为然。只见陆赘一眼睛一翻,牙一呲:“你他妈的说谁呢,谁散布反改造言论了?”这时那个于全也来劲了:“你还猪鼻子插葱装象里,谁不知道你是啥东西。”我见他们这么说,才回过神来,往门口一看,哪是什么干部?原来是那个带班的庞站义。他本来是给我下马威的,没想到那两个人就不往眼睛里嘬他。结果这个庞站义自讨了个没趣,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我见庞站义走了,就不解地问:“陆老师,我这就不懂了,咋还有人冒充文盲呢?”陆赘一就接着说:“这叫逃避打击的妙招。”说的时候陆赘一狡黠的看了看门外:“你在看守所呆过,应该知道,那些冒充文盲的人,就是抓住公安局在最初办案的时候,询问笔录的死格式。会问你姓甚名谁,还有文化程度。但公安局一般对文化程度填写时,只注重犯罪嫌疑人的自述。这就给那些人钻了空子。这些人以为文化程度说小点,甚至说成成文盲,再加上法盲,这样到了n审判时,自己就陈述自己因为文盲加法盲,没文化,不懂法就会轻判。所以有些人就隐瞒了实际学历。”听到这我终于懂了那些人的小聪明。于全接过话茬:“这些人一旦到了监狱,监狱就会按照档案里的所填写的文化程度,安排这些人回炉再造。”

那个于全就像竹筒里倒豆子:“这个教学的道道也可多呢。有的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念起,有的从小学一年级念起,但是真正来学文化的人还是少之又少。虽然他们是文盲,但到了年底,考试的时候,你把要考的题提前写到黑板上给他们复习,接着再写出答案,就这样他们基本上都能及格,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念到了我们的初中班。然后我们再经过黑板上的照猫画虎,他们就圆满完成了学业。”

陆赘一说:“即便这样也有些榆木疙瘩,连抄写答案都不会,最后考不及格。”我一听急了,心里说真正碰见这样的人咋办呢?于全看出了我的犯难,就说:“也不要怕,真正过不了关的,你可以叫每个队里管学习的犯人,到上课的时候他就带上学生来上课。这些管学习的大都像我们队里的魏志强,不是大学文凭,就是中专毕业,到时候让他们一对一辅导,要不行就让他们,这样就交差了。”听到这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陆赘一诡秘地一笑:“林老师,你说我们这根烟不是白抽的吧。”烟已经抽了。我只好见坡就下,伪装出满脸爽朗的笑容:“看你陆陆老师说哪去了。自家人咋说两家话?”“哈哈,哈哈”虽然三个人的心思不一样,但是笑声都相同。

我看了一下课程安排,这个星期的课那个段翟园已经讲完,我到下星期了。是星期五的下午3点到4点,星期六的晚上7点到点。现在才感觉教学原来这么轻松。一个星期就两节课。其他的时间就是备课和批改作业,我觉得真是太轻松了。不过我没教过学,还不能像那个于全和陆赘一那样,成了监油子和教油子,一切必须认真、所以我还是拿起课本,对照教学大纲认真备课:

第一:在朗读春的课文前首先介绍文章作者:朱自清19年11月22日194年月12日,原名自华,号秋实,后改名自清,字佩弦。原籍浙江绍兴,出生于江苏省东海县今连云港市东海县平明镇。现代杰出的散文家、诗人、学者、n战士

第二:朗读课文要绘声绘色

第三:给学生按照自认段划分,共10个自然段

第四:作品赏析

我不管他们怎么认为教学如何简单,但我必须要对得起“老师”这个称号。

就这样,我的教学备课资料就写了大概有3000多字,比起春的原文700多字的四个倍数。

虽然如此,但我心里还是特别紧张。

转眼,就到了第二个星期,该我走上讲台上课了。我的教室在三楼的最东头的北边。快到上课的时候,各队管学习犯人林领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来报到了。那些管学习的大都带有眼镜,看上去都是斯斯文文的。看家他们我就想,在没坐监以前。我想监狱里都像电视镜头里的那些胳膊、脊背,甚至脸上都是些刺着老虎、飞龙之类,膀阔腰圆的家伙,没想到我误入了歧途,还有这么多戴眼镜的都他妈的瞎了眼,也都跑偏了道。

第一个进来的是九中队管学习的,他精廋的脸,麻杆一样的身材,说话轻声细气的。谁也看不出他就是社会上名惯东西的河西二虎。在社会上手段招式都是令人咂舌的黑、狠、毒。但在这里一点都看不出他就是当时的横霸一方的“二虎”之一。他那个队都是花案,说白了都是写nn之类的犯罪。在这里除过医院的犯rn都在社会上当过医生,就是赤脚医生也是算在伙房的犯人在社会上大都当过厨师在剧团的大都从事过文艺在教员里大都在外也曾披过教师的外衣以外,其他的中队大都按犯罪类型划分。最明显和最特殊的就是这九中队,都是些花案,要是真的改好了可真的万幸,要是真的改不好,他们更多了欺侮他人的花样。不过这些人在监狱里大都起不了大浪。不过这个管学习的是个黑道有名的家伙,但就我这个喜欢从面相看人的人也从这个人的脸上看不出所以然。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毕竟在都上混的久了,也十分会来事。他把学生送到楼上的教室里,就转身来到了我们的教研室:“哈哈,陆老师、于老师。你们好!我早听说初中教研室来了个新老师,文采出众,名声如雷,写得一手好文章,可说是笔杆子就能呼风唤雨。今天才有机会拜见。久仰啊!”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桌子边上。从囚服的上衣兜里掏出一盒黄河,给我递上一支。这时,那个陆赘一和于全见状都赶忙过来凑到我的跟前、这个不用明说就是蹭烟来了,再说这个“虎弟”也不是吝啬的主儿,马上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要知道在这里面除过逢年过节,平常敢这样烟的犯人实在是微乎其微,就连干部也没几个敢这样露富的。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那个“虎弟”自我介绍叫尚山林,三十一岁,有时间可以到他的中队学习阅览室喝茶。他的中队出了教学楼往西对着大路的就是。串个门还是不叫方便的,但我虽是伤害案,但对于道上的还是心存畏惧,所以对他的邀请暂时没有纳入行程。每个人抽着这么好的烟,都是眉开眼笑的样子。

紧接着是六中队的那个管学习的,进来寒暄后,更是早有准备似得,进门就朗诵我在省监狱报上的诗,抑扬顿挫的样子。然后抬着头,挺着胸,健步走到我的跟前伸出也不算太强壮的手:“你好,伟大的诗人,我这里有礼了。”握过手之后,滑稽的给我鞠了一躬。他虽健步如飞,但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手比较粗糙,就像我手里捏着的大磨铁具的砂纸,有刮人的感觉,虽戴着深度的近视镜,一看也是受过苦的人。他的嘴有点翻,眼睛里好像总是露出惊恐之色。大概有五十岁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是学习物理器械的大学生,原来有着还好的工作,妻子也是大学生,在一个了不起的部门工作,膝下有一儿一女,其乐融融。谁知那迷恋上了对保险柜锁芯研究,为了尝试自己的研究成果,接二连三的打开了好几个企业的保险柜,最终被怕死缓。后来老婆孩子当然都别他而去,他也成了孤家寡人。现在已经在监狱度过了16个年头,所以就像当初的一个细皮嫩肉的小树现在已变成了粗枝大叶的枯树,门牙的根子都露出了好大一截。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心神不定的样子。他来了也是每人发了一支烟,不过是简装黄河,比起那个“虎弟”档次降了不少。

不过看上去还是文气十足的,估计来的时候,为了讨好于我,专门找出发我诗歌的那张报纸专修了几句“台词。”

下午上课的大概六个中队,大都是白天不出工或者本身就没活干的人员。

六个中队管学习的,都来和我打过招呼,也算混个脸熟,以后也能互相搭话,有个小小的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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