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子豪将女儿叫到跟前,想要问问孩子的意思,毕竟结婚这件事最好还是需要孩子自己同意的。
“你就这么急着将我嫁出去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早晚也要嫁人的,只是提前挑选,现在早点生孩子身体恢复的也快,你看你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将来也是要靠丈夫的,你性格弱,我也怕你会吃亏,那就找个家附近的,我也好照顾你。”
“我不想想这件事,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又怎么能照顾好别人。”
陈叶落不认这个命,觉得自己也许有另一个命运,她恐惧嫁人,小的时候就害怕男人,也许是因为一直被男孩子欺负的原因,总觉得结婚了会被殴打。
她见惯了身边大男子主义的人,尤其是结了婚的男人,婚前婚后完全不一样。
村子里虽然人不多但却经常有人家吵架,要么是婆媳,要么就是夫妻,因为饭菜做的不合口都会有人动手打人,在村东头有一户人家,儿女在外漂泊,家中只剩老两口,按说应该很恩爱和平,结果这两个人吵的最凶,一会好一会又破口大骂,陈叶落每次路过这家人门口,她都是很快的走过去,因为这两个人吵架会扔东西。
陈子豪并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女儿内向,不太爱说话,脑子反应有些迟钝。
在他看来家里唯一的希望就是陈家宝,脑子聪明又很活泼,是个健康的人,也是他的命根子。
陈叶落学习就一般,生活能力也一般,尤其是陈家宝在家里那段时间,她就是透明人物的存在。
家里的人干活时第一个会想起陈叶落,有好事第一个想起的一定不是她,除非是帮忙跑路给办事。
陈子豪见女儿抗拒这件事,他便讲起了自己身边的故事,想要拉近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
“爸爸以前也有喜欢的姑娘,她是我同学,以前我总是欺负她,当时她和我是同桌,我是个学渣,她是学霸,我们读书都是一对一帮扶的,一个学渣对一个相比较学习好的,当年我很贪玩,总是爱玩她的头发,有一次中午午休,我拿剪刀将她的小辫子给剪短了,有一扎长。”说着陈子豪用手向女儿比划着。
这是陈叶落第一次听父亲讲这种事情,听的很认真。“然后呢?”
“她醒来了,并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就回家了,回去之后被她家里人给骂了,后来她知道是我干的,立马叫家长过来,当时我就被教训了,回去你爷爷还打我了,一直踢我屁股,拿着棍子打了几下,我一哭,他就心软了,你爷爷这个人拿我也没办法,只要每次出事,我一哭或者闹个脾气就过去了。”
“爷爷也是真宠你。”
“第二天我疼着屁股就去上学了,她一见到我就骂我,男孩子小时候都比较皮,我就把剪刀拿出来,我吓唬她,她哇的一声又哭了,一哭我就吓她,她便乖了。我不是学习不好嘛,想抄她答案她不给我看,还将我告了,我的剪刀也被没收了,并且给警告了,后来我们换座位了,但我总是想欺负她,可惜我考试不行,留级了。”
陈叶落调侃道:“你是不是霸道总裁看多了?”
“后来我就发现我喜欢了她,一见面我就想欺负她,这不见面还十分想。”
“那你跟她表白了吗?”
“没有,不过她说她也讨厌我,但不见面还不习惯,现在人家已经结婚了,混的比你爸好,人家嫁到城里了,很多年也没见过了。”
陈叶落觉得这是父亲在自恋,明明就是单相思,想要引起别人注意,又拿自己皮当挡箭牌,一个字,绝。“那你为什么不追她呢?”
“拿什么追,你爸啥也没有,就一农民,她们家比咱们家有钱的多,还开着小店铺,人家父母看不上的,所以为了你的后代你就得更加努力,女人改变命运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嫁人,一种是自我奋斗,一个走不通可以换另一种,但男人只有努力,不努力也就什么也没有,没有价值就不会有人在意,没有谁愿意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像你弟弟,他将来不出意外肯定混得比我好。”
“嫁人,谁知道嫁的是不是人?”陈叶落不认同,却又不得不承认,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就看你自己看人眼光准不准,所以我会给你把关,男人最了解男人心里的小九九,说实话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指望靠感情活着,你这是在赌。”
陈叶落听着这句话,心里反问:你的意思你也不是好东西?
“和一个人在一起物质是最重要的,没有物质就没有感情可言,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婚姻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贫贱夫妻百事哀。爸今天的话有些多,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的路很长,想要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你,想要你少走一些弯路,至于婚姻的事还是要看你自己,只不过家里真的太穷了,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陈叶落看着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有很多心事,但又不方便说出来。
想着应该是为这个家庭的未来在愁吧,一家子没个能耐人,五个人三个是有病,还有一个在读书,又是花钱的主,家里的收入又少,作为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不愁,尤其是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能不能过了这个年都是问题,家里又没有积蓄,对于弟弟家里是不可能放弃的,哪怕是砸锅卖铁。
所以,这就是父亲想要我出嫁的原因吗?
陈叶落也不是傻子,这里的女儿出嫁,基本上钱都会留给弟弟用,自己生在这里又怎么会不懂,会不明白,只是她接受不了,所以选择性的屏蔽,但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掉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我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