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极少部分村落与教派终于苏醒抵抗,整个艾欧尼亚的沿海地区,被诺克萨斯人的铁蹄践踏,艾欧尼亚沿海的海滩上,甚至被染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在纳沃利的普雷希典,一个组织的雏形逐渐形成,组织内并非传统的艾欧尼亚人,许多都是曾离开过艾欧尼亚,游历归来的人。
他们不会一味的崇信艾欧尼亚的意志,一些“游历归来”的学者,在里托一家开始向普雷希典的领导者游说战争之难时,他们也站了出来。
“开眼看世界”,是这些学者的口号,他们提供了许许多多的关于诺克萨斯入侵、抢夺、占领其他国家的情报,像领导者与大众普及诺克萨斯的残暴。
终于,有一些领导者动摇了,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在明面上发声支持这些学者,而是让学者们去召集游侠与有志于抵御诺克萨斯的法师、武僧或其他民众。
里托一家,也在这些学者的游说下加入,而在那一部分不再坚持顺其自然的领导者的私下扶持之下,这个组织的雏形得到了许多钱财、装备。
一个名为纳沃利兄弟会的组织终于有了最开始的雏形,在组织成立之后,他们转变了口号,将“师敌长技以制敌”作为他们抗争诺克萨斯的方法论。
同时,在灌输给教众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种与艾欧尼亚精神完全不符的思想,而愿意加入兄弟会的人,也都做好了与诺克萨斯抗争的准备,因此教义没有被反对。
“开眼看世界”、“师敌长技以制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成为了这个组织扩招与宣扬的方针,而兄弟会的扩张速度,十分的喜人。
尤其是那些侥幸逃生的艾欧尼亚人,在听说普雷希典有这么一个组织之后,纷纷前来投奔,而有了更多人手的兄弟会,开始派出代表,前往各大教派。
他们想要通过游说这些拥有武力的教派,共同抗争诺克萨斯的入侵,同时,也有一部分人,前往了前线,用微薄的力量去保护那些即将被入侵的村庄。
而离开了均衡寺院,独自一人零零星星救着艾欧尼亚一些受难之人的慎,也听到了普雷希典新成立的这个组织,顿时之间,那种吾道不孤的情绪,让慎更加亢奋。
通过逃亡的艾欧尼亚人的引路,慎找到了纳沃利兄弟会的一处前哨站,这个驻点内的兄弟会成员很少,他们完全无法抵御诺克萨斯军队的攻伐。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劝说村民们离开,但是艾欧尼亚人的固执,让这些兄弟会成员也深陷诺克萨斯军队的包围之中。
几个剑客,外加十几个临时武装的平民,遇到了一支数百人的诺克萨斯军队,当诺克萨斯军队,带着满身血腥到来时,那些固执的村民,终于动摇了。
但是当他们想要跟随这些兄弟会成员离开时,兄弟会成员,却都露出了绝望痛苦的神情,其中一个断了一臂的剑客,对身边的人说道:
“你们突围吧,能跑多少算多少,哪怕只有一人存活,也要将诺克萨斯已经进攻到这里的情报传达出去!”
剑客话说完,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变得决然,的确,诺克萨斯军队的步伐的速度,超乎了他们的预计,这里已经算不得什么沿海了,再进一些,就可以成为内陆了。
慎无声无息的出现,看着诺克萨斯军队形成的包围圈,诺克萨斯军队没有立马发动进攻,不少士兵的脸色,都有着猫戏老鼠时的嘲弄。
而小村子内的村民,此时也都聚集一处,有的在忏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听这些人的话,有些则是在抱怨兄弟会没有更早劝说他们。
这些村民的无知,让潜藏暗处的慎,握紧了手中的钢刀,他知道艾欧尼亚人遵循传统的习惯,但是这些人的愚昧,还是让他愤怒不已。
就好像那个金魔一样,当人们以为他是恶魔时,纷纷求助要求他们杀了金魔,但是发现金魔只是一个人之后,又会转换嘴脸,说这只是犯罪,应该接受审判。
让卡达烬进入土冷监狱,从来不是苦说一人的决定,只是苦说坚持的均衡教派不审判人的过错,与这些民众的愚昧思想一致而已。
终于,这些人停止了对兄弟会的责骂,因为恐惧已经让他们无法再开口,诺克萨斯的士兵见这些人不再怨天尤人之后,也感觉无趣,露出了屠刀。
那些被谩骂的剑客,几乎是一瞬间,就放散到这些村民的外围,妄图想要保护这些对他们指责谩骂的村民。
当诺克萨斯人发动攻击的那一刻,慎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迅捷如风的身影,瞬间冲入战场之中,途中魔法施放,一个魔法盾加持在他身上。
有了魔法盾在,慎几乎无视了士兵手中的巨斧、长矛与大刀,钢刀不断朝着这些人挥斩,那常年与恶灵战斗的经验,斩杀这些人形的魍魉,倒是也十分的适用。
而诺克萨斯士兵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本的包围圈露出了缺口,兄弟会的成员反应极为迅速,为首的剑客喝道:“你们带着村民离开!”
“禾渊大哥,那你呢?”
一个年轻的剑客问道,被成为禾渊的带头剑客看了一眼慎,说道:“怎么能让壮士孤战!”
禾渊说完,也是单手提着长剑,来到慎背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势,朝着另一端的诺克萨斯士兵发起的攻击。
两人的配合,让突围的口子变大,其余的剑客一咬牙,带着村民们开始突围,慎也回头看了看这个断臂的剑客,也是单手结印,魔法在剑客身上聚集成盾。
禾渊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护盾,没有多言,只是拼杀得更加卖力,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禾渊身上魔法盾碎裂,慎还来不及为他再套盾的瞬间,巨斧砍落了禾渊的长剑。
以及他仅剩的那只手臂,随后,数柄长矛,也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慎见状,怒喝一声,转身斩杀了那几个士兵,随后不再恋战,抱起禾渊转身离开。
逃至山涧,诺克萨斯军队短时间追不上来,慎才将禾渊放下,正要为禾渊治疗,禾渊却摇了摇头,此时他面若金纸。
下意识抬手,但只有一小节的上臂,动弹了一下,血液汩汩流出,禾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年轻人,我没救了,保存些体力吧。”
被无力感充斥心头的慎握住了拳头,一言不发,禾渊说道:“年轻人,学魔法救不了艾欧尼亚,艾欧尼亚必须开民智,看世界,一个人的抵抗,终究只是负隅顽抗。
我死后,不必将我埋葬”
禾渊看着山涧内流淌的清泉,已经周围美丽的风景,脸上涌起最后一丝血色,喃喃说道:“青山多壮丽,何必埋冤骨”
语未毕,气已绝,慎看着这未曾相识的剑客,就这么永别,他踉跄的站起,听着外面窸窣脚步,只剩一声怒吼,随后提刀而出。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那个可敬的剑客,化作烟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