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考虑我们在这里施工,是得到了各部门许可的”
刘君德站在挖掘机上,拿着喇叭试着对工地阻挠施工的村民讲着道理。
可是一方的道理,在另外一方却未必听的进去
谁也没想到,跟政府签订了合同,买了土地使用权,拿到了施工许可的情况下,拿了补偿款的村民竟然会跑出来阻挠。
他已经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但还是没能说得通。
“你们跟政府怎么谈的,我们不管。这山是我们关邨的地,是我们关邨的风水山,绝对不能挖”
“就是,绝对不能挖。你们给政府多少钱,跟我们没关系”
“之前谈的,不合理”
补偿款都拿了,说没关系。这是不准备将道理了。
封燊来到现场时,见到的就是一片一触即发的场景。村民拿着家伙,想要破坏施工机具,施工队的人跟他们对峙。
警方也有人在现场控制着场面。
看着,双方都还算克制
见到这个场景,封燊在车上没下来。
这肯定是一个群体性事件。
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还不得而知。
封燊只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下车。
他是本地人,溪口村跟关邨也属于隔壁村。他跟关邨的村民,是四舍五入的乡亲。同时,他又属于另外一方。
在事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他在这里出现,并不能让关邨的村民感受到乡亲之情。反而有可能会让他们更加激动,做出更加激进的事。
既然有警方的人控场了,他觉得应该不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他看了两眼之后,就掉头回去了。
之前仿古城跟政府的合同中,那些土地是按照国家标准给了补偿金的。之前没人吭声,现在仿古城开始施工了,关邨的人却出来阻挠。
瞎子也能看到其中不正常。
到底什么出了什么问题,封燊还不知道。不过出了这样的事件,肯定得要弄清楚情由,才能想办法真正彻底解决。
封燊离了现场,却也没回家。而是去了仿古城的灵韵。
在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计划中要挖掉的山。
那是一座村民的自留山。
山上当然有一些林木,但也有不少曾经开辟出来的梯地。只是,还是那些原因,山上的梯地基本是在十多年前就荒废了。
而且,靠近仿古城这一侧,早被挖一小半。
所以他能看到的,只是经历了风吹雨打一面红土坡。
红土坡上虽然长了一些野草,甚至有一些小树。但肯定没什么值得一看的风景。
封燊却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刘君德敲响了包间的门。
“封总,我来了。”
封燊收回目光,点头说:“坐。”
刘君德坐到他对面,泡起了茶。
“结果怎么样?”
“政府那边出面,事情先按了下来,不过我们暂时也不能开工。说是三方下午找个时间开一个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说那山是村里的风水龙脉,不能挖。不过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补偿金太少了。”
“补偿金太少?”封燊皱眉。“有问过他们一亩拿多少了不?”
“六万。应该不是有人墨了。”
六万,就是他们跟政府签订合同时约定的金额。
“我记得,也跟他们村干部签了协议的他们村干部刚才到场了没了?”
“有到场,而且似乎还挺卖力地维持秩序。但我看着只是做个样子。”
“你没看错?”
刘君德点头,一边倒茶一边说:“至少有几个村干部只是在做样子。”
“是能说得上话的,还是那些村长助理?”
“是说得上话的那些。”
如今的村干部,就跟有编制的干部一样,一个月领的三四千工资。村委干部是本村村民选举出来的。
但是前几年通过地方统一考试,聘用了一些村长助理之类的。这些助理,绝大部分都兰溪人,但未必是本村人。
如果刘君德说的是那些助理,那很正常。但如果是那些选出来的人,那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不知道是不敢得罪本村人,做个样子。还是希望着将事情闹出点结果。
“有了解过关邨的干部的办事能力吗?”
“这个没怎么了解。”
“那就去了解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探一探风声。看内里到底有没有人想浑水摸鱼。”
“封总的意思是,怀疑有人想搞风搞雨?”
刘君德想不到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做。
他们仿古城扩建,似乎没挡谁的路。
“关邨之前既然愿意拿钱,村民肯定都是同意的。”
封燊言下之意,就是现在那些人反悔了,什么风水脉,甚至是给的钱不够,肯定都是借口而已。
既然那些都是借口,他们反悔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之前谈协议也谈了一个多月。如果说是在外边工作的人有什么想法,早干什么去了?
封燊觉得这件事如果没有外来因素,关邨的村民反悔的理由不大。
如果连村干部都打这小主意,那么下午的会,未必能解决问题。
刘君德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说:“我会去打探。”
封燊离开仿古城,依然没有回家,转去了县城。
来到县城北面一座小楼,这里是仿古城包全贵合作成立的保安公司的总部。
包全贵就在公司里。
封燊径直找到了人。
“包总,忙着呢?”
“呵呵,在你面前我哪当的起总字?还不是你和其他老板赏脸给口饭吃。倒是你,最近太贵人事忙,都好久没见着人了。”
包全贵笑呵呵地引着他坐下,亲自泡茶说:“你最近又倒饬什么发财路子了?如果有适合我的,可千万别忘了提携一二啊。”
“最近就忙着在家带孩子。偶尔抽时间试着酿新酒。”
“又准备酿新酒了?什么时候能出?可要给我留着一些。你家里的酒,销量是最好的。”
包全贵自己开了一家烟酒销售部,主要是针对周边几个县市区的批发市场。也有从封燊的酒厂拿酒。
这也算是封燊的一条销路,每个月能卖出好二三十吨的。销售数量不算特别多,但销售额确实是包全贵那店比重很大的。
因为封燊酒厂的酒,价格确实不低。最低价的都卖到一百六十八。
包全贵知道封燊酒厂的酒,一部分是自己酿的,一部分是一个酿了一辈子酒的老师傅酿的。质量都很不错,市场反应也好。
对于他来说,卖酒是一条不错的致富道路。不仅正当合法,而且稳定。
封燊笑着说:“如果包总你有兴趣,肯定少不了你的份额。只不过最近烦扰不少,弄得我都没办法安静酿酒了。”
包全贵听了,点头说:“关邨的事?我也听说了。”
县城到关邨距离县城不过一公里。甚至有人听说,特地去看了热闹。虽然才不到半天,县城里就差不多是人尽皆知。
再说,他之前号称百事通,虽然不敢老本行了,但之前的蛇路鼠道,他还是拿捏着的。
封燊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他的:“包总有听到什么消息没?”
“这个事,好像很突然。我也收到什么消息。不过,我已经人去查了。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那就拜托包总你了!”
“呵呵,说这些就客套了。仿古城好了,我日子也会更好。”
仿古城保安的活,就在他手里呢,而且给分红。虽然分红比例很低,但仿古城的收入可不少。越大越发达,他的公司拿的就越多。
“那不知道包总有什么思路?”
“什么思路?”
“就是有什么调查方向?”
“我的路子也不是很多。只能查一些小道消息。另外我跟一些单位的人也有点交情,也可以探探消息。”
封燊想了想,点头说:“找单位的人探探风,确实是不错的方向。我就担心是有人眼红了,非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也是这个想法。照道理说,仿古城没挡着谁的道。你好像也没有什么仇家不过,也有可能是谁贪心不足。想从中捞点好处。”
大概没什么人会在兰溪地界,损人不利己非要招惹封燊。
封燊笑了笑。他在兰溪确实没什么仇家。只不过却不是完全没有。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包全贵说。
而他也没打算将这件事都放在包全贵身上,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当然,这时候他也不宜做些什么。先看刘君德下午开会,等开出个结果他再做打算。